“怎么不好了?”湘灵见白乙语气有些反常,“慢慢说。”
白乙气喘吁吁地:“少爷,瞑童少爷——被掳走了!”
这几个字当真戳进湘灵心里,但她脸上并没有马上做出什么相应的表情,只是停顿了片刻,转过身,语气更加淡然地说:“二位兄长,有桩事须要我处理一下——失陪了。”
她也不多说话,就将白乙拉到马上,狠抽马腹几下,一骑绝尘而走了。
“要不要召集弟兄们去助阵?”朱天问。
“你知道的——如果要助阵,咱俩当然不就该跟着去吗?”唐辛子说,“湘灵公主这种性格的人,显然不希望有人插手。不过,派几个弟子暗中观察,这姑娘应该也不会介意。”
朱天点点头:“我这就下令。”
周五当真是一礼拜中最叫人期待的一天,因为你对接下来的两天有无限的憧憬与可能——而噩梦一样的周一还早得很。圣心中学周五下午是没课的,孩子们要么是被家大人接走,要么有自己玩耍的去处。
蛭子本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花宅了。虽然住进去的时光不多,但一家人天天吃喝聊天,真是他从没经历过的欢欣经历。今次趁着谢小镝这独当一面的强援到来,蛭子就打算回家看一看。
可惜花九溪与拉克西米二人出门了,本来打算接他们的湘灵也临时被唐辛子等人唤走。故而蛭子和瞑童只得自行回府。
不过又不是西天取经,这一小段路对两个妖怪小孩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利姬亚,你打算去我家玩吗?”
这是早间课上他传给利姬亚的纸条,利姬亚当然一万个答应。
为什么突然让这个少女加入,蛭子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其他大人不在,不想独自面对湘灵吧。而利姬亚一来,正好添了个玩伴——大家就能和湘灵姐姐一起玩棋了。
如果你经历过学生时代——肯定知道周五上午的课是很难熬的,蛭子一边像听驴叫一样听老师在那巴拉巴拉口沫横飞,一边双脚蹭地。终于等到放学了。
他就拉着利姬亚的手,来到操场上。
有一个长腰长手的少年正蹲在操场空地上拔草,他那胳膊很白皙,一看就不像苦出身的。怕别人对他长相好奇,他就自己带了个夸张的大草帽。
他是在磨洋工,一个钟头也拔不了个草叶儿。而且,这是在有人围观的情况下,如若四下无人,他就把那草帽一扔,野到别处了。
校中另外的老校工始终不知道,安排这样一个小子是为哪般。
“小谢,辛苦。”
谢小镝看见一双白球鞋和一双红色的漂亮女鞋,在网上一抬头,就知道是蛭子和利姬亚两人。
“大爷大奶奶~可怜可怜我啵!”谢小镝学着北方乞丐那种凄苦的长声说话,把蛭子逗乐了。
“你做做样子就得了,干嘛非自讨苦吃呢?”蛭子说。
“我就是在做样子啊。”谢小镝站起来,抖了抖裤脚的尘土,说,“在这烈日炎炎的地方,整个学校的小孩子都能看见我做苦工,也就没什么怀疑了。以后的工作也好展开了。”
“潜伏的要旨不是尽可能不让别人现吗……”蛭子一阵想翻白眼,跟利姬亚相视一笑。
“话说,你俩找我作甚?”谢小镝问,“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您圣明。”蛭子说,“我要带利姬亚回家去玩。”
谢小镝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忙说:“呔,你胆子可不小——家里没大人?”
蛭子一头雾水,问:“大人是出去了啊,你知道的。所以我想求你分担一下我监防的任务——我的好哥哥,成不?”
“嘿嘿,你溜我沟子也没用。”谢小镝笑着说,“算了算了,你哥哥我盯人不一定盯得住,但谁敢犯边,我就能宰了谁——”他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溜沟子是什么意思?”利姬亚问。
蛭子当然没回答他,一抬眼,说:“我弟弟来了。”
就见一个上下一白的小男孩,从操场边轻轻走来。
这小童也不怕见生人,来到蛭子几人中间,就先对谢小镝说:“哥哥好。”又转身问了利姬亚一声“姐姐好”。童声清越,很讨人喜欢。
“这是我弟弟,瞑童。多余的我也不必说了。”蛭子说。
利姬亚细看了看这个孩子,不由得合不上嘴。心想:眼前的三个少年都极为俊美,这真是很不符合统计学规律的事。但转念一想,蛭子说过,越强大的妖怪,人形也就越漂亮。就像你去百老汇齐格飞歌舞团一样,清一色的大美女。
她不禁瞧得有些痴了,眼中闪着迷醉。
蛭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同瞑童介绍说:“这位是利姬亚姐姐,我的朋友。”
“哦,嫂嫂你好。”瞑童天真地说。
“这孩子叫我什么?”利姬亚眨巴下眼睛,“那个叠音的单词?”
“就是总跟在哥哥左右的女人,中国话里有专门形容这种人的单词……”谢小镝挤眉弄眼地说。
蛭子一耸肩,也坏笑一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啊,中文果真很复杂……”利姬亚微笑着说,“初次见面,我是利姬亚——可惜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我吻你一下可以吗?”
“那只能作为十多岁小伙子的礼物吧,你把吻送给这样的小孩子没意义。”蛭子说,心想:你为什么不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