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二老爷还沉浸在对程坊主的身份的考量之中,他就不怕自己将他把方子卖给自己的事儿说出来吗?
他当真不怕吗?
程坊主敢这么做,当然就不怕了。
云柔看不得云初洋洋得意的样子,云初也想不明白,就她这点儿小孩子过家家的手段,当时自己怎么就吃了那么多次的亏呢,想想当时自己的确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可如今看来,云柔真的弱死了,云柔见她爹不说话,便道:“崔公公,说不定是我们的墨做出的时间长了,味道淡了呢,我们的有香墨的方子,这个假不了吧?”
“方子?呵呵,”云初轻蔑的一笑,“怎么就不可能是假的,字迹这东西未必能够全信,天天看着,或者刻意研学,能够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也不是难事,崔公公,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的皇后娘娘跟皇上二人鹣鲽情深,时常一起写字作画,据说皇后娘娘就能将皇上的笔迹模仿的七八分像。”
云初只说了七八分像,其实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但是模仿皇上的笔迹,这可是件大事儿,好在模仿的人是皇后娘娘,不过为了不惹祸上身,云初只说了七八分像。
被她这么一提醒,崔公公也微微点头,跟云初心有灵犀般的一笑,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娃不止是聪明,还很有分寸,这个七八分像,既告诉了自己她想说的事儿,也没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他再度打开云慕扬的手札,看了看,以他的眼力,仍然分不出是否是仿造的,只能说若真的是仿造的,这人定是下了苦功夫的,因为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
“虽然我的香墨香味不够持久,但也不能说我的就是剽窃的,相反,若是我们云家的方子被有心人拿去了,加以改进,自然有些长处的,而我们的香,是我兄长在世时研制的,此后我不曾做过更改,是出于对家兄的敬畏。”云二老爷想要营造出一个敬畏兄长的形象,只可惜这一切在云初看来,简直是恶心。
“好啊,既然云二老爷说这是我爹在世时的方子,你不曾更改,不如我们各自按照各自的方子做出香墨来,如何?”云初再次出了挑战。
云初挑战云二老爷,在大家看来就像以卵击石一样,云二老爷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啊。
云初才学了多久的制香啊,但是……不能否认,这是一场好戏。
云二老爷避无可避,如果不接受云初的挑战,便是他心虚,可若是接受了,他忽然有种预感,也未必能赢呢,因为他已经不相信程坊主了,参选的那块墨是他按照他给的方子所做,味道的确跟云初的一模一样,只是他竟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道火烤的工序鉴别真假。
即便按照方子再做一块,也是徒劳,可是现在让他承认是他剽窃云初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承认呢?他怎么容许自己的颜面扫地呢?
这一次,云二老爷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是想要用犹豫来拖延时间,显然是不明智的,也是没有用的。
“云二老爷?你怕了吗?”云初这样做的确有些咄咄逼人,但是那又何妨呢?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云二老爷的伪善,她要撕掉他的面具。
“怕?呵呵,我怎么会怕你呢!”云二老爷嘴上如此说着,可心里却在捉摸着这场戏要如何演下去,如何让他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云初居然会使出这一招来,本以为上次 沉香的事儿,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本事了,却不想还有钓鱼这一招。
“不怕,那就比比吧!”云初步步紧逼。
“比!”云二老爷很想这么说,不过此刻他的手脚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住了,如果是比现场调香制香的话,他绝对不会怕了云初的,可是比制作香墨,这本就是不是他的主意,何况他所知道的法子,还是错误的,即便重新做出来,那也是没用的。
这一刻他真的恨自己的贪心,当他再度将阴狠的目光落在程坊主的身上的时候,程坊主已经对着他得意一笑了。
崔公公看了二人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二老爷,是比呢,还是不比呢,若是不比,这贡香大选我就要宣布结果了。”
“爹,你去比啊,难道真怕了她不成?”云柔没脑子的道,她还没看出来门道呢。
“闭嘴!”云二老爷呵斥了一声。
云初那里姿态高傲,其实早就在云二老爷犹豫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有心虚的人才不敢上去比呢,不过云二老爷依旧可以死咬着这是他跟云慕扬联手研制的,可是显然云初跟萧景的更胜一筹,因为香味更持久,色泽跟普通的上好的墨是一样的,亮泽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