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红的车尾灯。
一闪而过,林陆骁忽觉疲惫,这么多年。
……
夜半,一道深夜八卦把所有人都炸醒。
标题——某天才音乐家因在酒吧吸毒被抓。
舆论八卦,如滔滔猛兽洪流扑来,没隔一会儿,又放出一条——同被抓还有一n姓女演员。
娱乐圈n姓本就不多。
随便一排除,南初的微博又被沦陷了。
“听说你吸毒?”
“小婊.子,一定是你。”
“滚出娱乐圈。”
“不,不是南初大大,一定是个姓尼的十八线小演员,对的,最后公关公司肯定会这么出来洗白,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已经得到了内部公关公司的洗白稿。”
……
林陆骁没有林启公寓的钥匙,回自己家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装进去,收拾完后,靠在沙上抽烟,接到了林清远的电话。
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弟弟被抓你他妈在哪儿?!”
林陆骁举着电话,眼神疲倦,没说话。
他真的很累,懒得开口。
“你不是跟他关系不错?他吸毒,你不知道?!”
林陆骁冷嘲:“他撒尿我也要管他吗?”
林清远怒斥:“混账!”
“对,我混账。你就没错,都是我的错。妈要离婚也是我错,弟弟吸毒也是我错,您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您扪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么多年了,您睡得安稳吗?!”
当年看到林清远跟南月如从酒店儿出来的时候,他几番想冲进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终都忍住,不愿撕破父子俩之间最后这一层窗户纸。
显然,林清远也火冒三丈,气急咳了几声,吼他:“你知道个屁!”
说完就被挂断了,只剩嘟嘟忙音。
林陆骁直接摔了电话,狠搓了一把脸,又往茶几上狠踹了一脚!
茶几往后一挪,底座跟地砖摩擦生一声尖锐的咯吱声音,划破长夜。
房间没有开灯,除了客厅的窗户敞着,呼呼涌进风,落进月光,照亮他半张轮廓。
林陆骁坐在沙上,双手撑着膝盖,头埋进去,吸了吸鼻子。
他此刻情绪很低落,又很急躁,他控制不了,他最恨吸毒,可现在,他脑子里居然想的是,如果南初吸了——
如果南初吸了——
他也还要她。
甚至,他愿意陪她戒毒,他愿意把自己赔进去。
期间,大刘给他打了三个电话。
沈牧打了三个,他都没接,直接给摁断,然后继续陷入自己构思的壁画里,南初如果吸毒,他陪她戒,他要把自己赔进去。
也许他会被开除军籍,背弃了所有人的希望,从此与他的征程和梦想无关。
然后成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那种人。
不不不——
不该是这样。
如果是南初吸毒,他要跟她分手,然后继续当他的消防队长,继续他的征程和梦想,或许按着孟处的意愿,随便找个女孩儿结婚生子,也许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刚分到消防那年,一溜儿齐头兵,头茬不到寸长,个个脑门儿顶着天,吼着要保家卫国,守护人民。不怕苦不怕牺牲。
教官说:“当兵会上瘾,你们以后会越来越骄傲你们的身份,即使退伍了,路上碰着人,也吼一句,老子以前当过兵,别他妈给你的军衔丢脸。”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最不能弃是军衔,最不能收是感情。
……
林陆骁开车把林启的东西送过去,大华还在局里,“她人呢?”
大华瞧他一眼,“在里头,你要见吗?”
林陆骁想了会儿,点头。
大华明白,拍拍他的肩,“哥们儿给你安排。”
南初拘留的地方是一个小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林陆骁进去的时候,大华叮嘱他:“条件艰苦,就十五分钟。”
进去之后,林陆骁终于明白大华说的条件艰苦,偌大的房间,空旷,墙角摆着一张小凳子,南初就安安静静坐在上面。
林陆骁关上门,靠墙站了会儿,才朝她走过去。
南初愣了一下,然后蹭站起来,朝他过来,扑进他怀里第一句就是乌央央一嗓子:“我没碰,林陆骁,我没碰。”
林陆骁先是一愣,抱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
听见这声委屈,猛一下收紧,给人牢牢按在怀里,在她耳边一下一下蹭着,心里是长舒一口气:“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