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如今仪态尽失,容子奕勉力压住这喷薄的笑意,摆出他最擅长的淡然神色。可不过一顷刻,这淡然便端持不住,他耐不住又甜笑出声。
“咳咳。”尴尬地清一清嗓,容子奕张张口想说些什么来掩饰掩饰,却难得地语凝。
见容子奕此番模样,月白虽不清楚知道今日景离与容子奕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但亦晓得二人今日必是浓情蜜意的很。或许失而复得方更知珍贵,容子奕以往与景离琴瑟和谐时虽亦是美满的很,但月白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情难自控的样子。月白晓得容子奕对景离的心,亦晓得景离对容子奕的心,自是很为二人欣喜。然而欣喜之余,却隐隐亦有一丝忧心。
景离曾向月白表过,乐意之与容子奕,她无法抉择也不能抉择。如今景离既是择了容子奕,只恐怕今夜世安居便要变天了。
月白料得不错,此刻世安居内,气氛很是诡异。
景离如常来与乐意之一道用膳,可却是一直静默不语。
乐意之于是先开了口,望住景离道:“去往行宫的事宜,远妃已与我筹谋妥当,殿下可要听听?”
景离只看住面前的碗筷餐食,道:“有你二人筹谋应是妥帖,我便不听了罢。”
见景离不欲回应这话题,乐意之顿一顿,又另起一个话头道:“天气渐渐热了,今日陛下已赏下夏季的时服,殿下可要过目?”
景离勉强支起个笑容,道:“你向来明白我的心意喜好,由你打点便是。”
乐意之见景离只是敷衍,便不遇再兜圈子,向左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与殿下说。”
景离一怔,停下著抬起头。
待诸侍从皆推下去,乐意之向景离道:“殿下有什么想与我说的,便说罢。”
景离今日来的确是存着与乐意之言明自己与容子奕之事的心思,然被乐意之这样先了问,景离好容易在心中积攒的气势便又失了一半。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若说景离总是拿捏着容子奕,那么掌控着景离的便是乐意之——自小到大,景离一遇见乐意之,气势便总是低了半截。
快速收拾一下情绪,景离目视前方,摆出一派正襟危坐的模样,开口沉声向乐意之道:“先前你曾问我心中可有东氏,我答没有。”微微垂下眼,她复道:“对不住,是我瞒了你。”
自听说景离今日与容子奕在梨花林里独处了许久,乐意之便预料到会有此刻。微微叹一口气,乐意之道:“殿下到底肯与我说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