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得令人悚的眼睛,仿佛是在反诘舒蔻:女骗子,有资格说他吗?他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舒蔻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追问,直接从包里摸出手机。
“你要打给谁?”许攸恒咄咄逼人,“你那个在天台陪着你父母的未婚夫吗?”
舒蔻丢给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色,顾自按下程宇棠的号码。
“你停机了,别白费力气。”许攸恒的眸底,闪烁着阴鸷和狡黠。
“你……你说什么?许攸恒,你怎么能……”舒蔻气结。这才明白,他刚才拿着手机是在干什么了。
许攸恒不可一世的丢开自己的手机,直接传入正题,“你为什么会和沛烨在一起?你们早上去哪儿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好的需要共度周末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早上和你弟弟在一起?”舒蔻瞠目结舌,但马上反应过来,饿虎扑食般的扑到餐桌前,“你派人监视我?”
许攸恒半敛眸子,冷嘲热讽道:“就你们那付依依不舍的架势,还需要人监视吗?”
舒蔻顿时如梦初醒,“原来,你刚才一直等在楼下。看我走进酒店,你才鬼鬼祟祟的溜上楼来的?呵!”
想到那个雨夜里,他扔给自己的一摞照片,舒蔻不由一声嗤笑,“那么,许先生。请问你刚才有躲在角落里,帮我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吗?就像你帮我姐姐拍的那些照片一样。”
许攸恒一怔,但马上悠然不迫地说,“舒茜的照片不是我拍的。”
“那些照片就是你拍的?”舒蔻怒火中烧的一拍桌子,想到那天晚上,为了把照片晒干,不得不背着父母,一张张铺满桌子和床铺,不得不面对着照片上,姐姐和一个个陌生男人相拥相饮,从而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窝火的事情。
她喋喋不休的继续说:“你许先生把这些照片丢给我,不就是为了向我说明,我姐姐的轻浮放荡,我姐姐的寡廉鲜耻,她最后走到这一步,纯属是她自做自受!你不就是为了推卸责任,为了和我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撇清关系吗?”
许攸恒没有反驳,只是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四年前,当她还是个小瞎子时,许攸恒就有幸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没想到四年过后,她有增无减,更变本加厉。
而且……
不等他开口,舒蔻又深恶痛绝的甩出两个字:“变态!”
“我变态?”许攸恒自嘲的一撅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大法官,在审讯一位卑不足道的小窃贼,“一个中午就要在这儿和眼科医生宣布订婚的女人。早上居然还能和另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还几乎绕了大半个城市。舒小姐,你和你姐姐,就这么喜欢勾搭男人,就这么嗜好把男人当成邮票一样来收集吗?”
“许攸恒,你……你说什么?”舒蔻火冒三丈,口无遮拦:“姓许的,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和谁订婚,我要嫁给谁,你管得着吗?”
“想嫁就滚回你的美国去嫁!”许攸恒霍地一下站起来,心里只如火山爆,恨不能舀起一瓢滚汤的岩浆,泼到对面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
当初,他把舒蔻赶去美国,就是不想再见到她,不想见到她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不想看到她终有一天,身穿白纱,挽着别的男人的臂膀,一同走向红毡的另一端。
眼不见,心不烦。
无论她快乐与否,忧伤与否。她的生活,她的幸福,她的未来,都将与他无关!
可现在,这女人不但不谨守诺言,擅自回来。
把原本心如止水的他,撩拨得蠢蠢欲动,还恬不知耻的挽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示威般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舒蔻哪里知道,对面的男人心里藏着翻江倒海的千言万语,藏着多少难以言述的秘密。
她眼里,只看到许攸恒如一尊凶神恶煞,绕过大半张桌子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