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沉默，灵歌似乎激动起来，接下来的话，每一句都让凤九邪觉得匪夷所思，而且带着彻骨的恨意。

“你记住，你若杀不了他，你自己就会死，而且是一次又一次地死在他手里，孽债难偿，假如你在第九世还杀不了他，那么你将不再重生，永远长眠，这就是我因何而死。”

宿弦尘，杀了她……

杀了多少次？

凤九邪觉得灵歌始祖一定在说笑，一定是在说笑……

灵歌压根就没给她思考的机会，语气里带出诅咒：“但这还不是结束，你的孩子会延续这些痛苦，永远不得解脱，你若能为了自己孩子着想，你也必须杀了他。”

凤九邪的心中生出芥蒂，警惕心一瞬间拔高。

她面前的始祖，是一只心中满怀复仇的凤凰，她一开始问她孩子的事，就是为了现在威胁她么？

凤九邪豁然站起，俯视着她，语带冰寒：“那我倒不如不要那个孩子。”

“不，九彩神凤的传承假如到你这儿断了，不光是我，就连全体凤族上下，都会死不瞑目。我和那人的恩怨，什么时候算都不晚，我就是要让他永远寝食难安，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忍受折磨。”

原来，灵歌和某人有仇，而那个人最爱的人是弦尘。凤九邪闭目，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冷意：“你不能把仇恨延续给我。”她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但依旧难忍那种刻骨的恨意。

灵歌缓缓起身，九彩的灵体忽然专成黑色，声音狂妄：“并不是我挑起的这一切，也无需由我结束，哪怕天地同悲，九州覆灭，山河破碎，你也无需有半丝愧疚，因为，这是他们该得的！”

凤九邪十分惊讶，她会越说越激动，而且有疯魔的趋势，她以后不会变成这样的……绝对不会。

“这就是你的宿命。”灵歌的话宛如箴言，敲在凤九邪的心头。

九邪浑身一震，退后一步，警惕地看她：“不，你不能为我的人生铺好路。”

灵歌根本没理会她的言语，只说：“你个誓。”

“什么？”九邪暗道，这女人也太为老不尊了吧？以为自己是凤族的始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不过是缕残魂罢了。刚开始对她的好感消失一空，心里只剩下对她的反感。

灵歌全身的戾气散开，走向九邪：“你在我面前起誓，假如你杀不了宿弦尘，你的孩子就会遭受你所经历过的痛苦。”

凤九邪断然拒绝：“不，我不会拿我孩子誓。你什么都没给我过我，你只是剑里的一缕残魂，你凭什么指使我去杀人？更何况，他是杀不死的。”

她自问自己很不靠谱，把孩子丢给痕祭不管不顾那么多年，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可她绝对绝对不会拿她来开玩笑。

即使，是个混血……

灵歌挑眉，与九邪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孔上一阵扭曲，寒声质问：“你爱上他了？”

凤九邪否认：“我没有。”

灵歌的声音越说越大，语气越凌厉：“不，你爱上他了。你宁肯让他活着，也不愿意让自己解脱。你是不是觉得，倒不如和他一世一世地纠缠下去，孽债一世一世地增多，爱也一世一世地加深，最好是不要停下来，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这样他就能永远记住你了？”

灵歌步步紧逼，凤九邪后退，直到退到墙根，她大声喊道：“不！”

“难道我说错了吗？”灵歌的脸部就只剩下了狰狞，“哈哈哈哈，竟然被我说中了！你居然爱上了他，孽债难偿，孽债难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