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看在眼里,不由感到好笑。
父母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哪怕池灿对长容长公主诸多怨言,母子二人某个瞬间的神情却如出一辙。
乔昭伸手替长容长公主把脉,约莫半盏茶的工夫收回手去。
“如何?”长容长公主的语气越轻佻。
乔昭视线落在跪坐的男子身上。
长容长公主轻呵一声:“他不敢说出去的。”
敢让她不顺心的人早就弄死了。
男子把头垂得更低。
“妇人过了三十五岁受孕本就危险,殿下早年损了根本,此胎更是凶险,若是强行落胎,恐有性命之忧——”
长容长公主轻笑:“你说的与太医所说没有什么区别。”
乔昭笑笑:“是,因为这就是长公主殿下的脉象,谁来看诊都是如此。所以我与太医一样,不敢胡乱开药。”
太后让她来看诊,她当然不会推辞,然而没人规定无论什么病症她必须能治好啊。
非不愿,而是不能,纵然权高位重如当朝太后,又有什么话说?
她现在毕竟不是卑微如蝼蚁的小小修撰之女,而是冠军侯的妻子,只要明面上给足太后面子,她无能为力太后还能逼死她不成?
“既然这样,那你回去吧,我乏了。”
乔昭深深看了长容长公主一眼,起身告辞,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却忍不住琢磨起来。
她对长容长公主说无能为力,竟然感觉到长公主瞬间的放松,这么说来,长公主其实是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
这么一想,乔昭不知为何觉得心情松快许多。
“侯爷——”来喜突然出声打断了乔昭的思索。
“你怎么在这里?”见到邵明渊,乔昭不由展眉。
当着来喜的面,邵明渊面不改色抓过乔昭的手:“接你回家。”
“我还要向太后复命。”
邵明渊微微一笑,睃了来喜一眼:“那我等你回家。”
来喜:“……”堂堂冠军侯这么闲吗?正月里不出去应酬跑到宫门口接媳妇来。
到了慈宁宫,来喜先一步把情况说了,杨太后再看向乔昭的神情就带了几分郑重。
冠军侯对他的小妻子比她想象的要看重。
听了乔昭对长容长公主的诊断,杨太后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与不甘,盯着乔昭道:“黎夫人可是神医的弟子——”
乔昭谦恭一笑:“虽侥幸得了李神医一些指点,臣妇与他老人家比起来就如萤虫之光比之皓月。”
认清楚了,她只是神医的“弟子”,又不是神医。
说话滴水不漏,态度不卑不亢又不失恭敬,外头还有个名震天下的冠军侯等着,太后显然也很无奈,纵有满心不甘亦只得放乔昭离去了。
见乔昭出了宫门,邵明渊迎上来,二人相视一笑,携手上了马车。
“我与拾曦喝完酒回来就听说太后传你进宫了,她没有为难你吧?”
邵明渊显然没顾得换衣裳,整个车厢中充斥着淡淡酒气。
“放心吧,言语上别人为难不了我,至于别的方面,大概也不会来为难我了。”
池灿此时酒醒了大半,听到桃生打探来的消息好久没有反应。
黎三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