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进来,我要谁的命!”池灿厉声吼道。
此时乔昭正用银针迅速刺入长容长公主伤口四周用以止血,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下来,滑过小巧挺翘的鼻尖,没入颈间。
她后背衣裳已经湿透了,服帖在身上,更显出纤细柔弱来。
“我,我还能做什么?”池灿哑着声音问。
乔昭声音平静无波:“帮我把汗擦一擦吧,汗珠不能滴落到伤口里。”
池灿垂眸看了看血迹斑斑的手,迟疑瞬息,掏出手帕替乔昭把额头上的汗珠拭去,然后便看她再次从长容长公主腹中取出一物。
“这是什么?”池灿忍不住问。
乔昭把取出的那物放到一侧案上的托盘里,解释道:“这是胞衣,也就是紫河车。”
池灿神情迅速扭曲一下。
紫河车之名,他还是听过的。
“我要替长公主殿下缝合伤口了,池大哥,现在还需要你帮忙……”乔昭细细讲着注意之处。
因要缝合多层,过程自是艰难,饱吸鲜血的纱布都不知道用去了多少,当最后一针收起后,乔昭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一般,浑身都湿透了。
池灿此时亦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过程他虽然只是打下手,可这样的场面心中压力可想而知,哪怕是铁打的汉子都熬不住。
他不由看了乔昭一眼,见她面色苍白,形容狼狈,背脊却依然挺得笔直,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
“我母亲她——”看着从始至终都双目紧闭的长容长公主,池灿仿佛置身于暗夜中的海边,未知的涛浪向他袭来。
乔昭胡乱在衣裙上擦了擦手,再把一双手浸入盆中快速洗了几下擦干,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撬开长容长公主牙关喂进去,这才有工夫回答池灿的话。
“长公主的危险不是现在。”乔昭此刻双腿软,已经累得站立不稳,靠着屏风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池灿追问。
“能给我一杯水吗?”
池灿立刻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乔昭接过来,端着水杯的手控制不住颤抖着。
她一口气喝光,水杯不小心掉落下去,瞬间摔得粉碎。
此时二人谁都顾不上这个小插曲,乔昭抿了抿唇,接着道:“刚才殿下与腹中胎儿万分危急,耽误瞬间都可能一尸两命,所以我来不及说。”
“嗯,那你说。”池灿凝视着乔昭的眼睛,专注听着。
“长公主殿下刚才的情况,用正常的助产方式已经无能为力。”
池灿点头:“稳婆与太医都是这么说。”
长容长公主怀相一直不好,为此早就准备了七八位稳婆,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其中会替产妇正胎位绝活的就有两三位,然而先前尝试都失败了。
“这种情况只能剖腹产子,本来在没有止痛之法的情况下,用这个法子产妇几乎不可能挺过,但因为殿下陷入深度昏迷反而给了方便。现在一切还算顺利,小心呵护的话殿下不出十日就能正常进食,但要挺过危险期,需要两个月。”
“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