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立在一旁,不敢吭声。
气氛凝滞了一阵子,杨太后眼角流下两行泪来,声音带着无尽疲惫:“去替哀家盯着宗人府与礼部,长公主的丧事规格不得有任何疏漏……”
“是。”来喜领命而去。
长容长公主府很快便布起灵堂,吊唁之人络绎不绝。
池灿换上孝服跪于堂前,神色怔然犹在梦中。
“冠军侯携夫人前来吊唁——”
邵明渊带着乔昭走进来上香磕头,池灿默默还礼。
“拾曦,节哀顺变。”邵明渊轻轻拍了拍池灿肩头。
池灿抬眼,勉强点点头,视线不由落在乔昭面上。
乔昭抿了抿唇角:“池大哥,抱歉——”
池灿摇摇头,轻声道:“心里早就有准备的,哪里用你说抱歉,其实还该谢你让我多陪了母亲这些天……”
后面的话池灿说不下去了,默默对二人一低头。
“侯爷与侯夫人这边请。”管事把二人引到待客之处。
这期间冬瑜跪在长容长公主灵前一侧,一直如隐形人般一言不,哭肿的眼睛却从乔昭进来后就再没移开过。
见乔昭离去,冬瑜咬了咬唇,亦悄悄离开灵堂。
“姑姑找咱家有事?”自从长容长公主薨后,来喜按着杨太后的吩咐一直忙里忙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嘴唇干得起了一层皮。
“公公,我想见太后一面,有要紧事对太后禀报。”
“姑姑想见太后?”来喜有些意外,迎上冬瑜暗沉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动,“莫非——”
后面的话来喜没有说,冬瑜亦没有接话,只是重重一点头:“拜托公公了。”
“好,姑姑随咱家走吧。”
二人转身往外走去,才走数步猛然停下来。
“公子——”看着出现在桂树旁的池灿,冬瑜吃了一惊。
池灿一身粗麻孝衣,衬得他明珠美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听了冬瑜的话凉凉一笑,问道:“冬瑜姑姑这是要去哪儿?”
冬瑜面色微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池灿目光移向来喜,神色更冷:“来喜公公想带冬瑜姑姑去哪里?”
来喜对这个煞星很是头疼,干笑着道:“有点事与冬瑜姑姑商量。”
“来喜公公来此是为了协助料理我母亲的后事,想来能与冬瑜姑姑商量的也是这个。既然如此,为何不与我直接商量?”
“呵呵。”来喜只剩下了干笑。
池灿扫冬瑜一眼:“正好我也有事找姑姑,冬瑜姑姑随我来吧。”
他说完转身便走,冬瑜想了想,抬脚跟上去。
二人很快一前一后走进一间屋子。
池灿双手环抱胸前,冷冷看着冬瑜:“现在冬瑜姑姑可以说说,究竟要去与太后说些什么了。”
“公子知道了?”冬瑜一怔。
池灿冷笑:“我不瞎。”
冬瑜迟疑了一下,在对方的逼视下终于难忍心中不忿,咬唇道:“太后是殿下的母亲,应该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