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留下吧!”
秦天振腕,刀光成片,竟然不是劈向这名杀手,而是斩向他的身前身后。
杀手有些愕然,但随即他就发现秦天似乎早算准了他会来,甚至连他进攻与逃跑的路线都有了大致的推测。他才刚往后退,乌黑的刀芒就已经将他撤离方向封死,那情形就像他自己要往秦天的刀口上撞一样,这名杀手不得不利用自己手中的剑,刺向阻挡自己的那片刀光。
“锵!”
杀手身形大震,他和秦天修为本在伯仲之间,但长刀厚重,他手里的杀手之剑却薄如蝉翼,硬拼之下岂能不吃大亏!
“这人并不好杀!”
他脑里瞬间浮现这般念头,杀手最擅长的本领就是以逸待劳,用自己的长处去攻击对方的短处,但如今的情况却是他们之间的角色似乎互相调换了,变成了他在以自己的弱项,去迎战秦天的强项。
秦天大喝道:“看刀!”
他并没有急着要冲上前去将杀手拿下,反而借助黑铁长刀势沉力猛的优势,一刀又一刀劈出,逼着这名杀手跟他硬拼,消磨杀手的耐性和锐气。
杀手的剑是用来杀人的,杀人的剑自然需要轻巧灵活,不然怎能在无声无息之间达到刺杀的效果?没有任何一名杀手会傻乎乎地跟人正大光明决斗,如果真有那样的杀手,那只能说他并不适合杀手这个职业,迟早会死在别人手里。
血十七当然不可能是那样的傻子,自从踏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开始,他受到的培训就是怎样做一名合格的杀手。他也的确有成为一名优秀杀手的潜质,因此,他的修为虽然不算高,却已经杀过很多修为高过他的人。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并没有太把秦天当回事,道台四重天的武者他杀了不知道有多少,甚至就连五重天的人都杀过,何况区区一个道台三重天?但现在他发觉自己可能错了,而且错的可能还很离谱。
“这个人很可怕!”
是的,就是可怕!
他从来没看见任何一个人像秦天面对他时一样从容,以往所杀那些人,没有人面对他时会不紧张,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的提防。一个人的精神如果长期紧绷,崩溃的时候就像江海决堤,想拦都拦不住,他要的便是那样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秦天并未给他,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暗杀的过程!
血十七敢保证自己没有想错,秦天的表现就是在享受,三天前他还可以一剑刺破秦天眉心间的皮肤,但现在他连想靠近秦天的身边都不大可能。不仅仅如此,就眼下来说,似乎就连逃跑都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哐当!”
刀剑相击,迸起一大串火花,血十七脸上有了一丝骇然,他只感觉手臂有些发麻,他的修为本就要比秦天略微弱上那么一筹半筹,在兵器重量的加持下,这个原先并不明显的劣势似乎正在被无限放大!
“绝不能和他硬拼!”
可惜目前的情况并不由他做主,更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实力相若,失去先机的情况下,想要重新占据主动,执掌战局节奏,谈何容易?
刀光与剑芒一次又一次撞到一起,血十七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发挥身法上的些微优势,想要撤离,或者近身攻击,但结果无不是以失败告终。做得最好那次他几乎就要摆脱了刀光的笼罩,跳出了战圈,却被秦天随机踢起一大片泥土阻止,将他重新圈在了自己刀芒攻击范围之内。
血十七的心下已经有些着急,战况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因为他发现秦天越战越勇,体能似乎无尽无穷,根本就不像刚和一头实力雄厚的大地之熊拼过一场后的样子。
“难道他一直在藏拙,不是道台三重天的修为?”
随即他就发现自己又想错了,秦天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只有道台三重天,淡金色的护体罡气只在他体表流动,而不是形成厚厚的一堵墙,将周围数尺都护在这种奇异真气之内,这种情况只要稍微懂些武道常识的人,都能辨别得出来。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他忽然问道。
“我还以为你是聋子哑巴。”
秦天淡淡一笑,道:“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血十七立刻住嘴,杀手本来就应当装聋作哑,秦天并没说错,保持神秘感也是增强被刺杀之人紧张情绪的重要一环。但眼前的这个人,他又哪里看得出他有哪怕那么稍微一点点的紧张?料敌不明已然是对敌的大忌,如今他连最后仅有的一些优势都在逐一失去,血十七的心开始往下沉,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正在越变越强!
秦天又是一刀劈出,乌黑的刀芒划过长空,带着沉重的压迫,对付血十七这样的人,并不需要他有多么精妙的战技或者刀招,越是简单的刀法,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就越大,因为直接。刀为万兵之王,强在力量与气势的运用之上,而不像剑法那般,需要千变万化才能发挥出兵中君子的灵活。秦天虽然没有系统地研究或学习过刀道神通,却在实战中逐渐摸索出了一些自己的心得,对付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样的方式。
血十七不敢硬接,只能侧身让过,这一刀立刻斩在了他身旁河堤上。
噗的一声,就像劈开了一块豆腐,长刀依然持在秦天手中,丈余长刀芒发挥出的功效却似乎还要胜过刀刃本身的威力,将河堤斩开了一个深深的切口。
“我可以杀你。”秦天道。
血十七嘴巴紧闭,但却并不否认,如果继续战下去,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是谁要杀我。”
秦天笑了笑,又道:“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告诉我。”
血十七忍不住道:“既然知道,那你还问?”
“因为我想跟你做一宗买卖。”
“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