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娴的眉头一直紧皱着,良久叹了一口气:“我与郑夫人只说了那么一回话,也感觉到她是个特别好的人,如今看来,她比我想得还要好。”
谢筝道:“衍二爷让奴婢明日与他上燕子村。”
“去认那个妇人?”萧娴抿唇,上上下下打量着谢筝,犹豫着道,“你是我身边的,怎么能由他指东画西的!我去明州这几年,是极少见他了,但他以前也不是这么个使唤人的性格。阿筝,他真的没有认出你?”
这个猜测,萧娴之前也提过。
前回像是打趣,这回更添了几分认真。
谢筝捏了捏指尖,下意识故作轻松答道:“前回就说了,真要认出来了,早就掐死奴婢了。”
毕竟,谢筝的死因并不好听,让陆毓衍颜面尽失。
若是认出来了,为何没有质问她?问谢家惨案,问谢筝为何还活着,问到底生了什么,可陆毓衍一个字都没问过。
他看到的应该只是阿黛吧。
隔了五年的远远的一眼,怎么可能会认得出来。
萧娴叹气,道:“你明日若要出门,记得戴上帷帽,也能挡挡瘀伤。”
“姑娘这是让奴婢去?”谢筝挑眉问道。
萧娴拍了拍谢筝的手:“早些结案早了事,其实父亲说得对,除了像我这般熟悉你的人,谁还能认出你来?祖母以前还见过你呢,都没认出来。”
“老太太分明说了眼睛像。”谢筝嘀咕道。
萧娴忍俊不禁,凑近了些,直直望着谢筝的凤眼,莞尔道:“眼睛是真的没变,还是这么好看。”
这天是浅朱守夜,谢筝等萧娴梳洗过后,就往厢房走。
刚到房门外,许嬷嬷唤了她一声,快步过来,从袖中取出那罐子药膏塞到谢筝手里:“睡前记得再擦一些药。”
青瓷罐子表面平滑,触及微凉,谢筝捏在掌心里,颔应了。
梳洗过后,她在镜子前坐下,仔细打量脖子上的伤痕。
确实有些泛红,但比起刚受伤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
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怎么就招来了陆毓衍那么一番话。
打开盖子,挖了一指尖的药膏,仔细涂抹了,鼻尖闻到清新药香,很是舒服。
这一夜,许是白日里走了几处善堂,身体疲惫,谢筝一觉睡到了天亮。
萧娴用了早饭,还在与丫鬟们评说京城与明州早点的不同,前头就来传话了,说是松烟已经候在大门外,请阿黛姑娘走一趟。
许嬷嬷陪着谢筝出府,只见松烟牵着两匹马站在高树底下,左右不见马车踪迹。
她上前问道:“松烟,衍二爷让我们去城外,莫不是这马车还要萧家准备好?”
松烟挥了挥马绳,笑道:“妈妈,去燕子村走不了马车,爷说坐轿子太慢了,让阿黛姑娘跟我骑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