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怔了怔,望着陆毓衍的背影,直到他越行越远。
不知不觉间,手指落在了脖颈上,指甲尖触及还未完全消散的淤青,一时刺痛,谢筝这才回过神来。
倒抽了一口气,谢筝忿忿想,她哪里是稀罕丝巾了?
分明是陆毓衍自个儿想岔了,倒成了她问他讨要东西一般。
二门还未落锁,谢筝回到安语轩时,萧娴刚刚梳洗完,只着一件中衣,歪在榻子上翻书看。
见她进来,萧娴把书册扔到一旁,支起身子来道:“听说凶手抓住了?”
“抓着了,就是上回勒我的妇人。”谢筝说完,见萧娴睁大眼睛,一副急切模样,便在她身边坐下,将事情从头到脚说了一遍。
萧娴听得眉头紧锁,连声叹道:“这桩案子,原本与我来说,就与书上的故事一样,我晓得了来龙去脉,却都与我没什么干系,可这一回,因着你与郑夫人,竟是离我这般近,连听你说案子进展,心情都不禁起起伏伏。”
谢筝莞尔,道:“叫姑娘操心了,好在凶手是抓到了。”
“不是还有细节处没有弄明白吗?”萧娴的声音添了几分犹豫,“郑夫人当真会……”
谢筝摇了摇头。
不管这么多人信或者不信,谢筝想,罗妇人在那一刻是没有必要胡说八道的。
萧娴叹息一声,见谢筝低落许多,她赶紧坐直了身子,嗔怪道:“你出去几个时辰了,也没吃上晚饭吧?瞧我,一急起来又是轻重缓急都乱了套了,我让人在小厨房里热着饭菜,你赶紧用一些。”
谢筝见萧娴急切地要叫浅朱去厨房里取,赶忙拦她:“姑娘,不着急的,奴婢吃了几个包子了。”
萧娴疑惑:“你出门时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带,如今衙门里问话作证,还管吃食了?”
这话问得有趣,谢筝忍俊不禁,笑着说了情况。
萧娴扶住了谢筝的肩膀,上下打量,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谢筝的凤眸上:“你说表兄叫松烟买了包子,苏公子先走了,包子就便宜你了?还是香客居的牛肉包子?”
谢筝叫她盯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果真还是认出来了吧?”萧娴语气七分笃定、三分犹豫。
谢筝讪讪笑了笑,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到底没有把丝巾的事儿与萧娴说。
最初时,谢筝想过,若陆毓衍当真认得她,大抵是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可回京这小半个月里,她又有些吃不准了。
只凭五年前那一眼,谢筝不信陆毓衍能认得她,姑娘家女大十八变,又是差异最大的这几年,就算是她自己看,也只有眼睛与小时候相像,陆毓衍又不是与她相熟的萧娴,怎么能认出她来?
可若说没有认出来……
那陆毓衍的态度就太过奇怪了。
尤其是今日,倒不是她稀罕那条丝巾,陆毓衍顺手丢了也就丢了,赔她一条,她一个小丫鬟,敢收表公子给的东西?陆毓衍就敢真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