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娘怔愣一下,然后点头。
遭了,茶叶呛进了嗓子眼去了。
长亭边笑,边捶胸。
胡玉娘脸上红红的,恼羞成怒,“那换个人比!和蒙拓比!他们两,谁好看!虽然蒙拓长得不如我意,脸这么窄,鼻子这么高…”
胡玉娘边急起来跳着说,手上边比划。
长亭一口气儿提上来,卡到嗓子眼里的茶叶梗一下子被冲了下去,好了…气儿顺了…这么折腾一长番劲儿,长亭脸慢慢红透了。
谁好看呀?
那就要决定于是看在谁的眼里啊。
胡玉娘觉得岳番与岳老三的长相好看,旁人就极为不理解…长亭窝在心里头闷了闷,她觉得蒙拓更好看诶,又该怎么办?
“谢…谢大郎好看…”
长亭将眼神飘忽出去,“两个人就不能搁在一起比…你见过把牡丹和山茶放一块儿选花魁的吗?”
胡玉娘诚实摇头,补了一句,“没见过。我连牡丹长啥样都没见过。”再一脸嫌弃,“你今天咋尽问些蠢话?”
长亭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半天,最终无语凝咽。
整间屋子的人都兴奋,胡玉娘领着小阿宁也跟着兴奋,兴奋到第二日见着陆长庆俏生生地立在二门外的马车外,胡玉娘的脸色突然一僵,活像吃了只飞蛾。
长亭见到陆长庆也是一愣,怔愣之后当即释怀。
陆长庆是觉得她更适合谢询吧?
无论是从相貌、相貌还是相貌上来看,都更适合?
往前陆长庆缺就缺在出身上,虽是陆家女,可她却算是旁支,谁会好好的长房嫡女不要,要她?反正都是两家联姻,自然希望谁都不吃亏。
可如今连出身这个短板都补足了。
陆长庆自然神清气爽,勇猛向上了。
陆长庆站在暖光下,杏黄衣裙透在微光下,好像春日之中一枝头上的新花,回过头来,抿嘴一笑冲长亭屈膝福身,“阿姐,晨好啊。”
长亭屈膝回礼,看着她笑起来,“不用闭门抄经了?”
陆长庆温声回之,“赶在昨日,已将五十遍经抄完了,正好借今日奉到佛祖跟前去敬香。”话到最后,终究破功,挑了挑眉梢,“是禀承过祖母的,还劳阿姐今日照料些阿庆…”
“去敬香啊?”
长亭抬眼看了看陆长庆,“那就好好敬吧,顶好为家里人祈福护佑平安。”
陆长庆还欲再言,却见深廊长巷间有人牵马出来,为的正是谢家大郎谢询,其后跟了陆长平与陆家的几名家将,长亭折身蹙眉,眼神移向后方。
蒙拓和岳番来做什么?!
真定大长公主固守庶士之别,怎可能让蒙拓与他们同行?
多半是借同行之名,行护卫之实!
那是仆从干的事儿啊!
长亭陡升别扭。
蒙拓敏感且多思,因出身与经历,个性沉默,沉默却不代表他不在乎,如他不在乎,何以如此心下细腻?
谢询从暖光中缓步行来,面如清莲,又似清风拂面,身形朝前一躬,长衫于阶下拂动,温声出言打断长亭暇思。
“表妹,好久不见。”
长亭猛地一醒,一抬眸却见蒙拓别开眼看向他处的神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一退,侧身避开谢询的礼,埋回应,“表哥…”话出口,却不知又从何说起,好久不见本是常来寒暄,可有人在后面听啊…蒙拓就在后面啊…
长亭在字斟句酌,万幸还有陆长庆“扑火解围”。
“谢家阿兄!”
陆长庆抿嘴颔笑,面若桃李,“你便只看见阿姐。阿庆虽不是阿兄的嫡亲表妹,却也是姑表亲眷罢!你便偏心罢!”
陈氏有高姑母嫁到谢家。
世家之间多半沾亲带故,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若要真追起家谱上,谁与谁都是亲眷联系。
陆长庆也没说错儿。
谢询光笑不答,侧身躬了躬让出一条道儿来,单手上扬,“都先上车吧,虽是踏青无谓时光,可咱们堵在二门口来,总是叫人看着着急的。”
长亭第一个转身,先将长宁推上马车,再让胡玉娘扶了把便安安分分地落了座儿。
马车朝前行驶。
长亭靠在车厢内壁,轻撩开幔帐,一眼便找到了蒙拓骑马的背影,离马车不远,离谢询、陆长平极远,蒙拓脊背挺直,反正他看不见她在看他…
长亭无所畏惧地偷摸透过缝隙看,哪知未隔片刻,蒙拓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过身来。
“唰!”
长亭手忙脚乱将幔帐一把甩下,一张脸涨得通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