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和地府之间,就是靠这厚厚的泥层隔开的,故人吃泥可听懂鬼话,鬼吃泥就能口说人言。”外婆淡然开口,像是背书一般。
景千夏捏着鼻子,拿来一碗臭烘烘的牛粪,对着瓦罐威胁,“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东西藏哪了。如若不然,别怪我用牛粪灌顶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粪便这类的秽物对于普通鬼魂来说那是避之不及,并不是说秽物对鬼魂有什么杀伤力,而是沾了秽物就再也没办法进入阴司,也就无法投胎转世了。
瓦罐里一下没了动静,东叔好像在思索。
景千夏不耐烦的用手指敲敲瓦罐,“不说,我这碗牛粪可就倒下来了。”
“别,我说。”东叔的声音软下来,慢慢叙述起事情生的经过。
一个月前正好是雷雨时期,一击惊雷在殷家村所在山头上劈出了一条大裂缝。
太婆好事,就让他儿子去山里看看,这一看可把他乐坏了。
原来,缝隙下面是一条三米来宽的甬道,甬道很长直通山腹,太婆的儿子走了十来米就不敢再走了。折回的时候,他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一看,竟然是半块花纹罕见的玉佩。
后来,太婆的儿子偷偷把那玉佩拿出去给专家鉴定,专家说是这玉至少是秦朝时期的产物,当下就要两万块拿下。殷家村是个有名的贫困村,太婆的儿子预感到这次很有可能就是村子财的好机会,卖了玉佩就急急忙忙赶回来说了这件事,秘密通知村名们都加入到开挖甬道的行里。
东叔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殷家村的地底下还藏着一个秦朝时期的大官墓。
“这些我都知道,我就问你,东西呢。”
“在灶台下面。”
外婆听到这才送了口气,示意景千夏去灶台下取。
不一会,景千夏找出一只软绵绵的布包,拍干净上面的灰递给外婆。
外婆双手接过布包,用她那双盘满经络的老手用力一按,沉声喝道:“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挖到的那枚官印!”
“就在布包里,挖到的当天我就仔仔细细的把官印包裹好,藏到灶台底下,谁也没告诉。”东叔斩钉截铁的回答。
“然后呢?”外婆又问。
“然后我就上床睡觉了,醒来的时候却现身处歪脖子树下,我看见自己的尸体吊在树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村子里的男丁竟然也在那晚全都上吊死了,天亮的时候后山的树上挂满了死人。我纵然是鬼也被吓散了半副魂魄。更奇怪的是,其他村民的鬼魂都不知去了哪儿,只剩下我一个,成了孤魂野鬼整日飘荡在山上。直到昨晚上,鸡爷找到了我,说是给我找了一个替死鬼好让我投胎。”说道最后,东叔有些心虚。
外婆懒得看那布包就扔在桌子上,我好奇的抖开一看,布包里果真没有他们要找的官印,里面却也不是空的,而是包着一堆烧焦了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