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这减俸禄,官员的俸饷减少,决不会使他们自甘生活无着。他们更变本加厉地搜刮百姓。皇上,别怪臣妾说话难听,”咸丰苦笑,“如此的话,让早已腐败的吏治更是坏到无以复加。若是前方打仗的士兵长期欠饷,那必然会因闹饷而起事,或是祸害地方,如此就把地方的人心全部失去了,要知道虽然小官小吏人多,俸禄也开支的不少,可这些俸禄是他们的生活来源,若是生活都维持不下去了,怎么还指望他们精忠报国。若是地方官吏都变坏了,这乱的可是全国的局势!”
“二说开捐例,花两三千两白银,捐一个七品知县的顶戴,最初的自我感觉自然是极好,咱们是能够跟县太爷平起平坐!但等到邻里中知县满街走,甚至知府、道员的顶戴****相见时,反衬托出真正的县太爷的八面威风。虚衔又怎比得上实缺。”卖官鬻爵开捐是清政府应付财用不足的传统手法,自康熙朝开创后,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咸丰帝的父亲道光帝对此种手段颇为痛恨,每次召见捐班官员皆容色不悦,曾经生过因捐纳官员应对粗俚而退捐罢官的事例。他在私下场合对一名科举出身的官员坦露过心迹:“捐班我总不放心,彼等将本求利,其心可知。科目未必无不肖,究竟礼义廉耻之心犹在,一拨便转。”道光帝虽对此不满意,但为了财政之需仍不得不为之。
“何况折子里说是要户部将空白官文分各省自行售,这就更是不妥了,皇上您想想,若是地方自己筹办军队,这军饷又是自己办理,长期以往,恐怕内外之势颠倒,于国家无福。”
咸丰点点头,“说的对,那银票之事呢?”
杏贞到底不是经济专业的毕业生,对着行货币一只半懂,但是也知道滥货币的危害性,“银票若是执行得当,比铜钱要好!不过皇上,这银票、宝钞、大钱不能滥,更不能委了地方去!若是滥过度,物价飞涨不说,恐怕这地方的商票不承认,这银票一出便是废纸一张!”
“朕也知道如今是饮鸩止渴,可若不弄点对策出来,该怎么办?”渐渐开始怠政的咸丰皇帝真想永远在同乐园听戏,外头的事儿一点都不用理会。
从世界金融史来看,从以重量为计的贵金属货币,展到以数量为计的贵金属或金属货币(如金圆、银圆、铜钱等),再展到纸币,是一种历史的必然。从清代的经济规模和商品交换的总量来看,纸币的出现本非坏事。事实上,民间钱庄票号行的各种票据也弥补了此种不足。但纸币的行须有完善的金融理论来指导,须有周密的设计,其中相当数量的保证金及严格控制的行额,已是今日使用纸币的人们耳熟能详的决定性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