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个永夜人，很明显只是个凡人，一个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凡人。而这个大乘修士，却恭恭敬敬地拜伏在地，没有一丝的杂念，心中无比的虔诚。

“伟大的君主。”青年大乘修士伏地说道：“欧歌请求出战，去将那个杀了辛四的人擒回，交于君主落。”

“欧歌。”永夜君主缓缓开口，声音无比沧桑而浑厚，“你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但不是让你去杀那个人。因为，你是我们永夜族千万年来，最杰出的的战士，最天才的修真者。你的命，承载着永夜人的希望。你要无比爱惜自己，绝不可轻易与人动手。到任何时候，都要记住永夜人的信条：先不死，再求展。”

这几句话听起来像是来自荒古时代的丛林，透着一种猎者的睿智，仿佛一个猎人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出一点儿声音。

“欧歌，这个大千世界，位面林立，能者如云。能毁灭一个星球的大能比比皆是。但好在他们都不在这个低级位面。但是，未雨绸缪，也是永夜人的信条。凡事早做准备，不要等下行虫洞突然开启的那一天，我们再去考虑怎么生存。这次借着天璇大陆毁灭、高级虫洞开启的机会，我们送了第一批战士过去，我相信他们可以在那个高级位面生存下来。因为，我们永夜战士都有共同的目标，我们是无比团结的，这比那些各自为战、勾心斗角的修真者，要强上百倍。”

“欧歌，这个大千世界，就好比是一个狩猎丛林。猎者，不止我们一个。所以，我们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强大的猎者。如果你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那么，不管他是不是猎人，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是娇嫩的婴儿还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不管是天仙般的少女还是天神般的男神，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消灭他！”

“欧歌，这就是‘先不死，再求展’的含义，你不要去主动招惹危险，但如果危险来了，就率先果断出手。生存，是最要紧的。但我今天最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达到目的的路径不止一条。当一个敌人强大到不能武力消灭的时候，你可以试试另一种消灭的方法——做朋友。”

欧歌一直跪伏在地，静静地听着，但听到这里，他终于迷惑地抬起头来，恭敬地说道：“伟大的君主，我们永夜人向来以诚实为美德，这样做是否背弃了我们的道德？”

“欧歌，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永夜星，没有见过外面的修真者，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欺诈世界。所以，你这么想也难怪。但现在我告诉你，诚实，只是永夜人的美德，而不是修真文明的道德准则。在修真文明主导的每一个位面，都是实力至上，利益至上。当没有利益诱惑和危险威胁的时候，每个人都亲如兄弟，好似姐妹。但是，当诱惑降临的刹那间，为了一点点修炼资源，可以兄弟相残；当威胁突至的那一刻，为了那一线微弱的生存机会，可以夫妻反目，背后放出冷箭。在那个世界里，道德是分两种的，一种是明面上的道德规范，适用于没有诱惑也没有危险的时候，大家都共同遵守。另一种，就是潜道德，当诱惑和危险降临，大家都好似魔鬼附体一般，共同遵守这个看不见的道德准则。”

“欧歌，要想在修真文明的世界生存下去，就要牢牢地记住，你看到的一切美好，都可能只是个假象，一个美丽的泡沫，随时可能在下一刻破灭。不要被任何人迷惑，心中灯火才永远不会摇摆。你记住了吗？”

“伟大的君主，欧歌完全记住了。”欧歌说罢，再次将头颅伏在地上。

“去吧，去完成永夜人的使命。”永夜君主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充满了睿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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