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葵有种强烈的感觉,范二和甘纯说不定还真能给自己一场富贵呢!要是自己就此离去,做水贼的日子又何时是个头呢?
蔡葵对甘纯所说资金已就位的话,没有半分怀疑的,毕竟事实就摆在自己眼前。
要不是有一个大金主,谁敢让普通的士卒们人人一身链子甲呢?
从士卒们的着装上,蔡葵已意识到自己真的碰上了传说中的土豪,所以他真的很想问范二一句,“土豪,友乎?”
现实的表达方式,当然不是这样的。
就在甘纯做了“请”的手势后,蔡葵却直接无视了他,反倒转过身看向范二,“刚才你说的工资,是给我一个人还是?”
听着蔡葵开口相询,范二笑了笑,便站起身将他重新拉入了座中。
而后说道,“开支当然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每个人能力不一样,得到也不一样,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有多大力气挑多大的担子,有多大的肚腩吃多少饭,蔡葵对这样的道理自然没有异议。
范二继续道,“刚才虎头也说了,给你的起步工资是二两银子,我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你值这个价!至于其他的兄弟,就得先看他们的能力了;当然,他们先得自愿加入我们才行。我们是做买卖的,强买强卖那一套我们不干,和气才能生财。所以我希望你们都是自愿跟着我干的,这样才能把劲往一块使,对吧?......”
听着范二一二三四地说下来,蔡葵顿时就被侃晕了。
早在范二报出名字时,蔡葵便将之联想到了在礼宾馆中战胜拂林使者的那个范逸之,可他见到雷恩加尔以后,又故做聪明地想,“原来拂林使者只是个托,他的出现就是为范逸之张目的。”
蔡葵没有现他当时的思想里是有多大的漏洞,——能请得起雷恩使者这种人张目的,他得有多大的势力啊!换句话说,范逸之要是能指使雷恩加尔,他还需要玩瞒天过海的一套,还需要在朝堂上一鸣惊人吗?
直到现在,蔡葵终于认清了范二的口才,也彻底明白无论动口还是动手,自己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但蔡葵没想到的是,此时的雷恩加尔还真的是与范二一伙的,而且还真是从属关系。
确认了范二的实力,又明白了自己和兄弟们的待遇,蔡葵终于再没有疑问了,当即起身道对范二道,“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跟你干了。”
“好好好,能得蔡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快拿酒来!”范二也站了起来,开怀大笑道。
“酒就先不喝了吧?我想先去顾参军道一声感谢,而后争取把愿意追随东家的兄弟们早点带来,您以为如何?”蔡葵当即摆了摆手,扭捏道。
范二点点头,“倒是我疏忽了,那咱们先去见顾参军,一会我再让人给你先带点安家费回去,你们随后赶到豫章即可!”
还有安家费?
蔡葵听着范二这么体贴的安排,顿时就跪了。
范二带着蔡葵来到了船舱中的客厅,却见雷恩加尔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儿,他此时正和顾恺之亲切地交谈。
仅仅只是看他满脸热切的表情,范二也能猜到,这货肯定也是顾恺之的脑残粉。
艺术无国界啊,雷恩加尔听说顾恺之,并崇拜他的艺术造诣,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恺之的心理,自然与司马曜受到各种朝贡的使者下跪一样,他对一般的粉丝如蔡葵尚且返身回来相救,又何况一个来自几万里之外的拂林的粉丝呢?
顾恺之和雷恩加尔此时正相谈甚欢,他们两人都穿着宽衣广袖,都不修边幅。
唯一让范二感觉不和谐的是,一头黄色卷毛的雷恩加尔此时用的是一口地道的洛阳腔,而地地道道的江左第一艺术家却说着一口绵柔的吴语。
顾恺之和雷恩加尔终于在顾叶尘的提醒下,现了范二和蔡葵、甘纯等人的出现,随之就停止了交谈,并一齐望向门口。
范二笑着点点头,他身边的蔡葵却“扑通”一下给顾恺之行起了大礼,口中称道,“蔡葵多谢顾参军活命之恩。”
顾恺之站起身,伸出双手做了个虚扶的手势,说道,“言重了,言重了。这都是一场误会,好在你们都没有闪失,只是沉了一艘小船。”
“顾参军说的是,只怪我不小心,把您赠给我的画沉入了江底。”蔡葵无比自责地望向顾恺之,不知何时已内牛满面。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范二心中顿时不淡定地想道,“原来这货也是心机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