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喝过酒的人都明白司马元显打的注意,所以都纷纷附和起他来。
谢灵运和陶渊明则开始用目光搜索范二的身影,他们对范二的诗名自是了解的,所以一开始便对他充满了期待。
范二又何尝不知他们?
但他只是听了谢灵运的诗后便躲了起来,跑到了观景台的一个角落里绞尽脑汁地修改起《滕王阁序》来。
他早已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现在连过去了多久都不知道了,更何况他们的期待?
直到甘绦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从那种斗罗大陆的斗破苍穹中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范二借着月色和第二楼的灯火通明,一眼就认出了身前的甘绦。
“他们都叫你过去作诗呢,你有了没有?”看着范二一头雾水,甘绦忍不住担忧起来。
范二摇摇头,随之大步往厅中走去,众人的目光也理所当然聚在他身上。
范宁、范宣子、顾恺之以及宗谷、祖会等,这些真诚希望范二好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多了一丝担忧。
众人的心思各不相同,非要说心思最复杂的人,大概非范宣子莫属了。
他原还以为二锅头会是最好的奖品,到头来却现它如同毒药,吃了毒药的人也就理所当然地对范二横眉冷目了。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谁?
范宣子生性耿直,自然不会将自己置身事外。
看着范二走入厅中,范宣子便充满期待地笑问起来,“安彦,可也有了?”
范二苦笑,随即摇摇头。
范二的表现,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一片哗然。
不是说了范安彦曾在含章殿给天子吟诗获得好评的吗?难道传言是假的?
果然还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吗!
还敢提议登楼做诗,现在玩火**了吧?该!
对于范二现在的表现,许多人只觉得一阵快意,听说他做不出诗后,似乎比吃到烤鸭饮到果酒还爽。
这样的一种爽当然不能表露在脸上,毕竟是文人雅集嘛,心内的恶毒还是需要表现为同情和惋惜的,于是刚才的喧哗声很快就变成了安慰声。
范二此时却对众人拱手做礼,“范逸之辜负诸位了,小子之所以做不出诗,要怪就怪谢公子的诗出来得太快,做得太好;在他的珠玉面前,我只能退避三舍了。不过,我后来又另辟蹊径,做了一篇辞赋出来,也不知能否......”
范二一开始说到在谢灵运之前退避三舍时,众人还都自责和赔笑,可当他说到做了一辞赋之后,场面却顿时陷入了安静中。
安静,落针可闻的那种安静!
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范二身上,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但心绪却各有不同。
范二的诗名是的确有的,他能够做出好诗或是因为各种原因一时无法做出诗来,这都没有什么可羡慕或是指责的。
可他做不出诗是因为做赋的话,这就......
这逼装的!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概括了赋的特征是“铺才逦文,体物写志”,他又指出“然赋也者,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也。”
由此可见,赋是由《诗》和《楚辞》演变而来的,《诗经》可以说是赋的远源,而《楚辞》则是赋的近源,所以今人又将这种文体称为辞赋。
辞赋介乎于诗和文之间,讲究骈四俪六、层层铺排,还必须得压韵,创作难度非常之大;辞赋比一般的诗歌更加细腻和深涩,篇幅也更长,甚至长得离谱。
辞赋的逼格和创作难度都要远远高于诗词,这是众所周知、毋庸置疑的。
范安彦之所以选择做赋,看来并不是不能做诗,而是要以辞赋压倒谢客儿和陶元亮啊!
这人也太心机了吧!
他真的不是哗众取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