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江左朝廷正在为,到底是先给车胤同志开追悼会,还是筹集救济粮食拨付到荆州之时,原本纷乱的江北局势却终于尘埃落定了下来。
早在今年二月之时,由于恶劣的天气和战局不利的因素,北魏军中的部分人便开始人心浮动,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早点回到属于他们的草原。
北魏大军的组成,其实是北魏国部队为主的联盟军,这些联盟军除了拓跋鲜卑之外,还有一些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征服的部族;他们之所以追随拓跋珪进入中原,显然是为了抱团取暖,为了到中原来打秋风来的,他们所要掠夺的财富包括金银珠宝、牛羊、妇女、儿童等等。
可拓跋珪进入中原之后,却开始严肃军纪,以争夺“民心”为己任,这与追随他而来的各个部族希望得到的东西是格格不入的。
由于各个部族频出怨言,拓跋珪对于那些不听话却又有本事的部落领,也就渐渐动了杀机,魏军大营上空也因此被一股阴云笼罩起来。
拓跋珪的别部大将之一没根害怕被杀,只带着几十个护卫就投降了后燕;后燕国主慕容宝对没根的投降大喜过望,随之以他为镇东大将军,封为雁门公。
可惜慕容宝并没有曹魏武“用人不疑”的心胸,所以没根提出要夜袭拓跋珪时,只给他一百余骑而已。
是夜,没根依照北魏的口令,带人一直杀到中军大帐,拓跋珪才现惊觉有变,狼狈而逃;没根带来的人实在太少,只得带着几百具头颅回到城中。
拓跋珪逃跑之后,继续顶住人心浮动的压力,转战到信都,很快将信都攻了下来。
打下信都之后,北魏军在邺城再一次遭到了挫折,围城的拓跋仪和贺卢两军各自为战。拓跋仪的司马丁建甚至与后燕的慕容德暗中勾结,在拓跋仪与贺卢中间挑拨离间,并将军营中的内情写成书信用箭射入了邺城中。
丁建一直在寻找机会继续无间道的勾当,等到某一天贺卢军营中走水时,他便指着火光对拓跋仪说,“贺卢焚烧营地造反了。”拓跋仪听说后随即领兵撤退,贺卢听说拓跋仪后撤,也随即带兵退了下来。
丁建则在混乱中带着他的部众投降了慕容德,并且建议慕容德,趁着拓跋仪的人疲惫不堪时给予一击。慕容德随即派遣桂阳王慕容镇、安南王慕容青,率骑兵七千追袭他们,大胜而回。
同一时刻,后燕国主慕容宝又派左卫将军慕舆腾,率军攻陷了此前被北魏占领的博陵等地,并将拓跋珪安排的官吏全部杀死。
因为反复无常的战局,拓跋珪先前征服的平城以及塞外大草原接连生动乱。
没根的侄子丑提听说叔父降了后燕,担心会牵连到自己,于是也带着自己的军队回草原叛乱去了。贺兰部落的领附力眷、纥邻部落的领匿物尼、纥奚部落的领叱奴根等,也都纷纷加入了反叛者行列。
联盟的附庸部族开始将他们的情绪表现了出来,他们已经不想为拓跋珪卖命,而是希望回到草原继续他们的游牧生活。
即便是拓跋部本身,也有人起了异心,留守在草原的拓跋顺在拓跋珪生死未明的情况下,也开始妄想自摄国事。
国内危机重重,河北局势又僵持不下,拓跋珪已经意识到如今的士卒们早已丧失了来时的锐气,随后就做出了撤军的决定。
拓跋珪派出了使者拓跋涉延前去中山求和,并打算用他的弟弟作为人质,其诚意是显而易见的。
慕容宝收到拓跋珪的请求后,却看到了一举消灭魏军主力的希望,所以一口拒绝了他。
其后,慕容宝开始尽出宫中珍宝和宫女作为赏资,在各郡县招募山野亡命的强盗匪徒,扩充新军;又派使臣前往北魏军营,斥责拓跋珪忘恩负义。
随后征调了步兵十二万人、骑兵三万七千人,全部开拔到曲阳的柏肆驻守,在滹沱河的北岸立下大营,以拦截撤退的北魏军。
随后北魏军到达滹沱河,在南岸扎营。
慕容宝趁着北魏军立足未稳,便用招募来的一万多名盗匪组成敢死队连夜渡河以袭魏营,他则亲率大军列阵于敌营之北以为援兵。
当敢死队突入大营时,北魏军随之大乱,刚刚惊醒的拓跋珪光着脚丫子就跑出了大营外。
只是慕容宝的性格实在是太优柔寡断了,他此时并没有下令大举进攻,而只是等待敢死队传来好消息罢了。
敢死队员却在此时现了北魏军营中的黄金珠宝,于是他们顿时就忘记了自己来此的本意,开始大肆抢夺起来,甚至做出了自相残杀之举。
拓跋珪惊悸之余,当即命人击鼓,他的卫队和中军将士很快就集合在了他的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