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现在该着急的是沈烨,他以为派个继室和姨娘过来,就能解决问题了?别开玩笑了。只要我一天不回定国公府,那我都可以说我不知道圣旨的事情,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夫君,你会入宫去面圣吗?”谢嫮记得上一世,也就是在定国公沈烨被降等之后,沈翕才开始在兵部行走的,这一世,沈烨的罪行来的比上一世要早,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夫君的事也会跟着提前?
谢嫮其实也不是真的担心沈翕,毕竟她是知道内情的,皇帝的圣旨又怎么样,今后这位可是要做皇帝的,而如今在她看来,真的就是定国公沈烨自己在往死路上拼了命的作呀。
对于谢嫮这个问题,沈翕犹豫了片刻后,才沉声说道:
“阿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考状元吗?”
谢嫮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难道夫君考状元还有什么特殊的内情吗?
“为了显示才学?”
谢嫮只能这么去想了。
沈翕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才说道:
“我当年考状元,就是为了见到皇上,借此让他看到我,和我说说话。”沈翕的目光似乎有些深远,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像是陷入了回忆,像是想起了什么,迷离中透着凄然。
不等谢嫮反应过来,沈翕又继续说道:
“阿瞳你有没有见过皇上?”
谢嫮觉得此刻的夫君有些奇怪,从他腿上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对他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见过。”
她是确实没有见过,上一世她是在新帝登基那一年托人带领入的宫,那时候天和帝早就驾崩了,她自然没有见着。
谢嫮觉得沈翕的表情十分奇怪,周身都被一种疏离所包围着,孤寂中透着凄然,谢嫮凑到他的面前,勾住他的脖子,低声说道:
“夫君你怎么了?我应该见过皇上吗?”
沈翕牵起谢嫮的手抚在他自己脸上,只觉得谢嫮的掌心温暖柔嫩,触碰着他的心房,嘴唇微动,叹了口气,才对她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他们都说,我长得和我娘很像,唯有这双眼睛,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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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嫮痴痴的盯着沈翕,她似乎能够明白夫君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因为她感觉有多敏锐,而是因为她知道。
“你从来不问我,为什么我和沈烨这对父子会闹到互相拆台刺杀的地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沈翕不知在想什么,把谢嫮搂在怀里,心里莫名的平静,然后对上她这张纯净的让他感觉美好的脸,沈翕竟鬼使神差的想对她倾诉一切。
谢嫮跪在罗汉床上和他对视,被他眼中的深邃吸入,不再隐瞒的说道:
“看出来,夫君和国公……不是父子。”
沈翕没有说话,就那么盯着谢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低头笑了起来,然后才点点头,说道:
“没错,我和沈烨的确不是父子。我娘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怀了身孕。我的生父……你知道是谁吗?”
沈翕的眼中有些期盼,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封闭自我,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放心的诉说,如今他似乎已经找到了。
谢嫮深吸一口气,有些犹豫,但是最终却没有令沈翕失望,沉声说道:
“我想我知道了。夫君的生父是皇上吗?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夫君才会去考状元,就为了见一见皇上,对不对?”
沈翕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了下来,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
“对。我的阿瞳真聪明。告诉我,现在你是什么感觉,觉得我幸运吗?”
沈翕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是他隐藏了多年的真相,没想到会在今天这个谁都没有料到的时刻被揭开,他虽然在脑中早就想好了,要把这件事告诉阿瞳知道,可是毕竟只是想想,没有做好最终决定,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况,让他有些迷失了自我,竟然用这样随意的口吻,告诉了她这件事。
她会怎么看自己?沈翕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谢嫮挺直了背脊,将沈翕搂入怀中,难得用这样的姿势安慰他道:“我不觉得夫君幸运,这有什么好幸运的?作为生父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你的生活里,你想见他一面,还要十年寒窗苦读,拼尽了全力。”
沈翕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鼻尖呼吸着她身体的馨香,闷闷的问道:“那你觉得我可怜吗?”
谢嫮亦然摇头:
“不,我也不觉得夫君可怜。这有什么好可怜的,每个人都没法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若是可以选择,不见得我们就会选他们,生下来是一回事,长大又是一回事,谁又会比较可怜呢?”
沈翕闭上了双眼,完全沉浸在她温暖的怀抱之中,感受着她稳稳的心跳,这一刻,他似乎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强大,这种强大与她的体魄和能力没有直接关系,可是却能莫名的给他以安慰,让他感觉到,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和他作伴,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内心,有人在他经历了那么多孤独之后,给他带来世间最美好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