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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嫮咋舌:“一晚?”
这下老太君可有的受了,而且沈翕还派了丹雪和竹情在里头看着她,丹雪那出手,先前十几个侍卫都奈她不得……
沈翕点头,圈着谢嫮入怀,对她正色说道:
“还有一件事,可能你先前也听到了,就是明日入宫觐见一事。”
谢嫮听他提起这个,才想起来还有这茬儿没问清楚,总不是他胡说来骗老太君的吧。
就听沈翕继续说道:“皇上不知为何,竟然让司礼监传了谕旨,说明日将你也带去宫中一并觐见。”
谢嫮脸上有些发懵,呐呐说道:“这事儿是真的?皇上真要见我?”
上一世谢嫮没见过这位天和帝,只又一次在祭祀的时候,那天主子打猎的时候崴了脚,要一个人扶着入太庙,就是她扶着主子入的太庙,偶尔瞥见过一回天和帝的画像,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他既然要见,那就一定要去了。去了之后,我想也未必就是皇上亲自见你,皇后倒有可能,再不然就是宫里的妃嫔,反正见了你,问你话,你就回话,其他的我没法说太多,毕竟我也没入过宫。有些礼节什么的,你就多问问接引你的嬷嬷或宫女便是,你第一回入宫,想来她们对你也不会太过苛责就是了。”
谢嫮认真听着沈翕说话,心里对入宫倒不是特别紧张,毕竟宫里才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说句不怕死的话,宫里的地形,她比在归义侯府都熟悉,虽说她上一世在归义侯府二十年的老姑娘,可是总是闭门造车,很少出门,可是皇宫就不一样了,她是从普通的教习姑姑做到御前去的,教习各宫新来的宫女,哪个宫里出了事儿,她们这些教习姑姑都得颠儿颠儿的跑过去给主子请罪,然后把小宫女领回在再教育。
宫里三宫六院她跑的比自家后院都熟,脚底也跟着磨出好几个老茧来,这些可都是脚踏实地的真功夫,认宫门比认自家爹娘都准。
她只是想不出来,明日皇上要她一同觐见的理由是什么。
别说是她了,就是沈翕也不明白皇上这道旨意的用意,若说只是顺便,那为何上一次宣旨的时候不提出来呢,这一次突然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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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嫮起来梳妆,沈翕换过衣物之后,就去了书房,丹雪和竹情正好从主院回来,先来给谢嫮请安,玉绡正在给谢嫮盘发,竹情请了安之后,就主动过来做替手,见谢嫮在镜子里看她,不禁笑了笑,说道:
“夫人这回可要赏我和丹雪,难为我们昨天整整一夜都在伺候老太君念佛。”
谢嫮见她神情促狭,便知昨晚有故事,让玉绡把梳子递到她手中,然后问道:“老太君也真是心诚,竟然真的就念了一夜吗?”
竹情忍着笑,和站在一旁的丹雪对视一眼,这才说道:
“可不是心诚嘛。好几回丹雪都让老太君起来歇歇,老太君都没搭理丹雪,执意要在夫人没醒来之前,认认真真的念佛。”
谢嫮听了竹情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也不禁笑了,真是个促狭丫头,明明是丹雪押着老太太不准她起来,她还偏要说成是老太太诚心念佛的样子。
“公子走前说了,除非他派人来传话说夫人‘醒’了,否则咱们就得一直陪着,直到今天早上,夫人才醒过来,咱们才能回来呢。”
竹情一边说,一边和花意使眼色,花意被她逗笑。
一番笑闹之后,便正正经经的给谢嫮上妆,因为谢嫮不是命妇,所以没有那种命妇专门穿的礼服,佩戴钗环也只是挑一些寓意好些的,不那么繁复的戴在头上,好在她生的漂亮,无论穿戴什么样都十分出挑,因此梳完妆,换完衣之后,从镜子里走出的活脱一个高贵仕女。
宫里派了礼车过来接送,沈翕牵着谢嫮的手,先将她送入车内,然后自己才坐进去,两人一路都牵着手,谢嫮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湿,沈翕察觉到之后,便抽出她袖中的手帕,替谢嫮把手心里擦了擦,然后又紧紧握在手里,说道:
“没事的,一切有我。”
谢嫮回头看了一眼沈翕,原本还忧心的感觉顿时就没有了,若是旁人说那句话,肯定没有这样让她安心的效果,可是,和她说这话的是主子啊,再过几年,整个皇宫都是主子的地方,她如今有他撑腰,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深吸一口气,谢嫮点点头,头上发钗上的珍珠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伴随着车轱辘的声音,那是再叫人觉得安心不过了的。
她不能退缩,不能给主子丢脸。不就是入宫面圣嘛,她上辈子伺候的就是圣上,虽然人不一样,可是心情还能不一样?只要把自己当个安分守己的奴才,就不会有什么事儿,毕竟圣上也不是召她进宫杀头的。
礼车抵达东华门,交了名帖与圣谕之后,东华门的外的守卫验证之后,便放行了。礼车又在一条狭长的甬道里行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停在一处居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