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谎话,顾倾城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说谎又不要钱,你说我说大家说,她就不信了,自己在受过二十一世纪各种渠道的狂轰乱炸之下,说谎和演戏的技能,还斗不过年过五十的六长老?
要是她真的斗不过六长老,那才是真的丢人了!
被顾倾城一顿抢白,六长老气的眼睛都直了,肺都快气炸了:“顾倾城!有人都看到了,一男一女从土地庙出来,神色慌张,等我赶去土地庙时,玉凤已经没了气息。不是你和……还能是谁!”
六长老本来想说是顾倾城和暮君邪两人害死了顾玉凤,可暮君邪的身份,他不得不顾忌,暗夜神殿,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暗夜神殿,他吃罪不起,可不代表他会放过顾倾城!
既然找不了暮君邪的麻烦,他就把这笔账,统统算在顾倾城的头上!
一眼洞穿六长老的心思,顾倾城粉唇微扬,一针见血地道:“按照六长老的意思,只要是一男一女就是杀害顾玉凤的凶手,那我现在就可以到大街上,给你抓回来千八百个男男女女,难不成他们都是凶手吗?”
“顾倾城,你不要再狡辩,分明就……”
“分明就是什么?”顾倾城吹动着茶水上漂浮着的茶叶,动作轻缓。青瓷茶杯配上精致白皙的面容,煞是好看,尤其是一双含着冷光的眸子,在氤氲的热气中,显得有些朦胧的美感。
可此时,显然没有人能够有这份闲心,去欣赏这份美感,而顾倾城本人,更不会去在乎。
冷冷打断六长老的话后,顾倾城没有给六长老辩驳的机会,便道:“六长老,你也是个年过五十的人了,怎么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旁人说有一男一女从土地庙那边出来,你便说是我杀了顾玉凤。那倘若我现在去大街上带一个人回来,他说看到一个老头从土地庙走过,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是你杀了你孙女,来嫁祸我!”
“你、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杀了我唯一的孙女?”顾倾城的一番话,将六长老逼到了一个死角上,确实如她所说,他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可他心里就是相信,这一切定是顾倾城所为,一定是她杀了自己的孙女!
“呵呵……六长老,你不可能杀了你唯一的孙女,就反过来咬定是我杀了顾玉凤?我告诉你,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你要是不拿出证据来,这件事我就跟你没完!”顾倾城的小脸上,滑过一丝冷峭的寒意,双眸中闪耀的光芒,不禁让人胆寒。
甚至,六长老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顾倾城要证据,他上哪去弄证据!就连那一男一女从土地庙那边出来的话,他都是在经过那附近时,听到一个路人随口说的,这让他上哪去把那个路人抓出来,给自己当证人?
该死的顾倾城,分明是为难他!
六长老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咳咳……六长老,我看是你弄错了,玉凤的死,纯属意外,你也别在横生枝节了,早日让她入土为安吧。”顾仁毅咳了两声,主动跳出来,充当和事老。
眼前这两人,一个是他看重的后辈,一个是他倚重的长老,无论是哪个,他都不希望出现意外,但是一定要舍弃一个的话,他还是会选择顾倾城。
要知道,顾倾城毕竟年幼,将来的前途一片光明,以她现在的实力来看,将来定是一个可造之材。tqR1
而六长老已然年迈,纵使现在是灵圣级别的强者,但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年纪实力精进的可能性不大,差不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与其在六长老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身上浪费精力,他还不如在顾倾城身上投放时间和资源,使得顾倾城的实力突飞猛进,早日扛起顾家的大旗。
“家主,你——”六长老闻言,顿时明白了顾仁毅的意思,这哪里是来做和事老的,分明是偏袒顾倾城,不让他在追究,可是他万万不能如此轻易放了顾倾城,万万不能!
就在六长老正欲说话的时候,两道犀利如冷刀子般的目光,定在了他身上。
来长老的背上,陡然刮过一阵阴风,吹得他脊背凉,四肢都有些僵硬,待他回过头来,只见暮君邪神色莫名的看着他,一双眸子中盛满了尖锐的冰锥,一下下如同凌迟一般,落在他身上,吓得他浑身一抖,冷汗涔涔如雨下。
“只怕六长老不再追究,我家阿七也必须追究到底。”良久没有说话的暮君邪,忽然吐出了一句话,也就是这句话,将六长老逼进了死胡同,前有虎狼之群,后有拦路之墙,一时间他根本是进退两难。
进,追究到底,可是若他始终拿不出证据,那岂不是承认了是自己诬蔑了顾倾城,反倒替顾倾城洗白了吗?
退,什么不都在追究,他今天闹这一番,又算什么?自己打自己的这张老脸吗?
六长老咬着牙根,双眼微凸,面色早已变得乌漆麻黑,暮君邪的话,犹如一口老血哽在他的喉头,让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着实憋屈,憋屈的很!
不得不承认,暮君邪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一句话将六长老逼得退无可退,应下或者不应,都是错,无论哪一条路,他都不能选择走下去。
这也正是暮君邪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