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着说着,林雨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自己话里话外都是与他保持距离的模样,可这丁嗣怎么就像是察觉不出一样?他一商人,难道连起码的察言观色都不会吗?
可巧就巧在这丁嗣自我感觉太好,林雨越是礼貌、疏远,他就越是觉得林雨敬畏他,想要巴结他。
一番交谈下来,一个是内心苦翻了水,另一个是乐翻了天。
好在没一会儿小二哥给买的布匹拿了回来,一并结了账,林雨便引着他们把货品送回了家。
大风大雪,人都跟着进了院子,还能不让人进屋歇歇?可想到丁嗣的殷勤劲儿,林雨便怎么也张不开口,最后只得道:“真是不好意思,家中还有一位妹妹,有些不方便请大家进去。今日就谢谢大伙儿了。”
“这都没关系!风雪甚大,林姑娘还是快进屋吧!我们这就回去了!”丁嗣摆摆手,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可就是立在那里不挪步。
他们不走,林雨也不好走,几人便僵持了一会儿,丁嗣终于转身就带着伙计、长随离了林雨的小院。
见他们走了,林雨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就跳进了屋子。
“好冷!”边说,林雨边进屋,把手从手焐里拿出来,放到炕上汲取着热气。
“雨姐这是去哪儿了?刚刚着急忙慌的出去,这么久才回来?”
“我出去买了些东西。”林雨把焐热的手拿起来暖暖冻得红的脸蛋儿,道:“一会儿你继续扒,我去把新买的东西洗一洗,涮一涮。”
“诶!”林珊应着,也不多问。
一会儿,林雨暖过来,就出去把两个缸挪了进来,细细得刷了干净,把扒好的苞米粒倒进去了半缸,又添了许多凉水泡着,只待把这些苞米泡了酵。
那边,丁嗣让伙计帮忙买的布是豆腐包布,正是做豆腐的时候要用的,林雨把布洗净了,就在屋里挂了起来,屋里如今热,挂个两三天也就干透了。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以为第二天继续扒苞米就好,却没想到丁嗣带着长随过来了,说是丁夫人总埋怨家里的糕点不好吃,以后要每隔一日,便来林雨这定些糕点。
林雨自认为缺钱,可是总和丁少爷往来,瓜田李下,难免遭人误会。便道:“之前确实也和丁夫人说过,可以在我这里订购糕点。只是,没想到,这等小事还要劳烦丁少爷亲自上门。往日里,都是管事做的,不是吗?”
丁嗣怕在林雨心里地位变低,也便顺着道:“订糕点这样的小事自然是不必我亲自来。但是母亲爱吃,做儿子的当然要给她跑一趟。而且今日是初次订货,我必须过来。以后若没有特别的事,便都是掌事或者小厮过来了。”
一句话,把自己的身份也端上去了,还顺带着体现出自己的孝顺。林雨默默耸耸肩,原来,这丁少爷也不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