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一人少说一句?”李父大声道。“按说你们老林家的家务事我不该管,可大全,就像你大妹说的,你要成亲,咱们谁也不反对。可你也得把你自己家的事儿捋明白了吧?是,这事儿小孩子是不能参言,可你做的决定,直接就影响你这俩儿子的将来!太福,在制鞋坊里当账房,谁不夸一句‘有出息’?太财更不用说了。今儿在磨房里推磨,虽说是简单活儿,但放大人都做不到他那样,武功什么的咱不懂不说,可就那股子心性儿,你敢说你不佩服?这么两个好孩子,你想让他们将来让人家说三道四?说他们有个为了休妻告上官府的父亲?他们父亲休妻不到一年就再娶?将来还哪有好人家的姑娘敢嫁给你儿子?”
见大全没了刚才的不忿劲儿,李父放缓了语速,接着道:“你对栾氏好没错,可你也得顾虑一下你自己的儿子!孙氏那时候被打的半死的时候。太福说什么了?他有没有埋怨你一句?他自己照顾孙氏,什么苦都能吃,这说明啥?这孩子重情义啊!就这好孩子,你自己不疼。还要去疼别人家的孩子,我是说你博爱好啊,还是说你傻?你自己合计吧!”
说完,李父给了李母一个眼神,两人便下了桌,回了自己屋子。
大全没说话。大伙儿也都沉默,给他一个思考的空间。
这时候,太财说话了。
“爹,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财的声音嫩嫩的,一下子就击中了大全的心房。李父的话说的没错,他自己的孩子都没管明白,还自认为了不起地要去管人家的孩子!越想越羞愧,大全的脸涨得通红。
太财自打知道孙氏被休,就没问过大全什么,可这时候被太财问出来,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不光是他,林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时候告孙氏,是决心给孙氏一个教训的,却没想到那时候大全也狠下心来休了她。当时好多人听了大全的话,都觉得孙氏是搅得家庭不宁的恶人,是罪有应得。可看着太福哭求去照顾孙氏,再加上孙氏狼狈、凄惨的样子,又有很多人同情起她来,都说林家人心太狠。其实林雨自己都这么觉得,或者说,如果两件事分开,没在同一天生,或许舆论也不会这样让林家人被动,她也不会每每想起这件事便自责,以至于现在都没勇气和太财解释。
“你娘她做错了事,所以被官府判了刑、挨了打。也就是在那天,我休了你娘。”大全低声道,“可是,太财,那些是你母亲自己作的,你爹我自认从没对不起她。相反,爹想娶你栾姨,起初很大原因却是你娘当初对你栾姨伤害太多,爹觉得对不起人家。相处下来,你栾姨人才知道你栾姨人其实很好,你清池姐姐也是。她们会成为你的好母亲、好姐姐的。”
太财看了看林雨,又看了看天狼,小小的人儿竟然叹了口气。
“爹是大人,哥是小孩。爹你该让着哥吧?”
想不到太财说出的竟是这句话,乍听之下,觉得让人哭笑不得,再想,却觉得很有道理。
大全竟然和自己儿子了脾气,这不是大人欺负小孩么?这不是以强凌弱么?真是有违侠义之道、武学之道!
“是,这件事是爹不好!爹一会儿一定和你哥道歉!”大全也终于露出了笑脸,毕竟太财,他的老儿子,成了这桌上、这家里,第一个支持他的人,他怎么能不高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