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如今是怎么个情况?我这一路上就提心吊胆的,想把这事儿报到官府,可又怕到了官府越闹越大,今儿快转到街角的时候,就怕看到咱们铺子前面又是香烛、又是纸钱的。【 更新快≈np;≈np;请搜索】这事儿捂是捂不住的,左右厉云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还不如像你这样,给他们放在那犄角旮旯,好歹以后再营业,不会让大家伙儿觉得太晦气。”林雨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事儿咱们是有责任,可这责任和他们也是各占一半,若不是担心官府仗着夫人的势来打压咱们,我也不会如此退让。刚刚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竟然说咱们是为富不仁,想让咱们赔给他们五十两,不然就天天到咱们门口闹!我呸!当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
能让含玉这个从小养尊处优、丝毫不逊于普通官家小姐的含玉说出脏话,也确实是这些人做的太过分,把她气道了。不过林雨倒是颇为理解这样的情况,从古到今,人们的心不一直都是喜欢偏向弱者吗?谁弱谁有理,不管出什么事儿,错的一定是那个有钱有势的。
林雨又安慰了含玉几句,这才让含玉把火气降了下来,随后才给她讲起这些天生的事。
大体的情况与天九和大全说的无异。这家人姓秦是临县过来省亲的,这女人的娘家就在离城里二十八里外的盖家沟。那地方有些偏僻,平日里过去的话要翻两座山,可这会儿江河水都冻了,从旁边的哈达江跑冰过去倒还能省劲儿些。秦家人几年没回来过了,这次回来是打算在娘家住到过年的,没想到,临到近前,在品味居里出了事。那女孩咽气之后,含玉曾以给那盖氏和她儿子复查的机会又找了另一个信得过的大夫,结论也是吃到了过敏的东西而导致的呼吸困难与休克。并告诉了含玉,他们确实是鸡蛋严重过敏的典型,那女孩年纪又小,想来身体不如母亲和哥哥健壮。这才会因此而丧命。之后,含玉做主把这一家人挪到了五道街的小院,一天到晚都有品味居的人在那陪着。说是陪着,也是怕他们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品味居不利。包括那丧礼适宜,也都是含玉请的专门的人给张罗的。而今天一早。那女人的娘家人也来了,又是一番哭诉,说是老太太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个外孙女,没想到第一次见就阴阳永隔了。而那盖氏的兄弟,也是不断给这盖氏出着主意。总之也是看林家有食肆、有制鞋坊、又有那么大的宅子,想多让林家出点血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含玉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在普通人家,小孩子夭折都是直接扔到乱葬岗的,连坟茔都不可以有的。条件好的人家,可能会弄个棺椁装殓一下。条件不好的人家就是直接用草席子卷了之后,曝尸荒野。现在,这女孩不仅有正经的灵堂,还有大殓的衣服、棺椁,再空口白牙地说什么五十两银子,那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人卖了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的事情,五十两,他们可真是敢想!
“不过,那你说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里根本就没有夫人的手笔?那么,咱们就更得私了了!”林雨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若说这事儿一开始就是夫人的计划,那这家人应该当即就去报官的。私了虽然不免多花些银钱,总也好过再给咱们嫁祸别的罪名了。”
理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当即往五道街的小院子而去。
远远的,就见到那院子里高高的挂着许多白幡,象征着这里有新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