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却往往忘记了,同样是那张嘴轻轻一动,也能让你身异处、九族全灭,自古伴君如伴虎啊!
“回陛下,微臣以为,匈奴无法根除!”萧逸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旁侍立的张扬甚至都想跑过去抽萧逸几巴掌,看看他是不是没睡醒,说的全是胡话!
“哦!为何呢?”也许是阿谀奉承话一生中听的太多了,今天想听一听真话,汉灵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被勾起了兴趣。
“敢问陛下和几位大人,我大汉雄杰之君莫过于武帝者,最善战之将莫过于卫青,霍去病者,以此千古一帝,无双良将,又有‘文景之治’数十年的积累下的雄厚财富基础,倾全国之人力、物力,五十余年中,总计14次兵出塞外,可曾扫清漠北,彻底消灭匈奴?”萧逸的问题很直接,同时也把众人带入了深思中。
“匈奴人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城池,无边的沙漠瀚海,茫茫的塞外草原,到处都是他们的家,所以大汉的远征军虽然打败他们容易,可要想彻底消灭这些飘忽不定的游牧部落几乎是不可能,匈奴人的战略空间实在是太广阔了……
而我们汉人动战争的成本过高,当年汉武皇帝动的漠北决战,出动了卫青、霍去病两大骑兵军团共计十万人,而为了给这两只远征部队提供军需给养,国家共计征用了10万头牛负责运输之用,另出动步兵五十万众,肩挑人扛,以五人保障一人,才勉强打完了这场大会战。
结局就是,汉军惨胜,是役汉军将士战死着数万,出塞战马18万匹,归来时仅剩3万匹,为了运输物资,累死于路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如此高昂的战争成本,让我们根本无法长期的在草原上大军团作战,大军一撤退,匈奴人就会像野草一样,春风一吹,立刻死而复生!”
说道国家大事,没有人比司徒王允更清楚了,一段清晰的讲述,非常明白的说出了为什么四百年来汉王朝一直无法根除匈奴人的原因所在。
“既如此,我大汉就无法终结边患之苦了吗?”汉灵帝低声说道,似乎是在问身边的大臣们?又似乎是在自问?也可能是在讯问冥冥中大汉的历代先帝们?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汉王朝整整400年,就历史的局限性而言,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但天意却让一个人超脱了历史。
“臣有三策或可真正束缚住匈奴人!”回答的还是萧逸,要想彻底消灭游牧民族是不可能的,但束缚住他们,还是有办法的。做为一名坚定的民族主义者,萧逸还是愿意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贡献出自己的全部智慧。
“速速讲来!”
“诺!……”
“第一策,在秋高草黄之时,派遣轻骑勇士深入塞北深处,放火焚烧草场。匈奴人皆赖放牧为生,草场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只要草场被焚,寒冬之时他们便无法储备够充足的草料,其牲畜、人口必定大量冻饿而死。”萧逸开始陈述起自己的灭匈三策。
“好,可谓釜底抽薪!”鼓掌叫好的是太守张杨,执掌雁门军事以来,他时时侦察匈奴人的情况,草场对匈奴人的重要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一计可谓厉害至极。
“第二策,内部分化,诸王并立。匈奴人虽然存在已久,但他们政权内部结构松散,一直没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各部族之间的独立性很大;尤其是继承制度混乱,依旧信奉强者为王的狼群理论,这样毫无秩序的竞争,使得匈奴氏族内部的仇杀连绵不断,内耗甚至高于外耗;如今草原上的大单于名义上依旧要我汉家册封,朝廷只须费些金子,多铸上几颗匈奴大单于的金印分送各部,匈奴人之间就会永无宁日,最后就像分散开的五根手指一样,被我们一一折断!”
“妙,此计大妙!”这次司徒王允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兴的连连拍手;身为朝堂重臣,对于这种权术之间的计谋最是敏感,立刻相通了其中的奥妙。
其实‘力分则薄’的道理很简单,只是中国人自从夏禹建国以来就崇尚国家统一,到了秦始皇横扫六国,混一天下以后,这种天下一统的观念更是深入人心,人们本能的从骨子里就厌恶分裂,所以很容易在思考问题时陷入一个盲区,如今萧逸轻轻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众人才恍然大悟,“是啊!自己国家统一,敌国四分五裂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爱卿的第三策呢?”汉灵帝这时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脸色都激动的红润起来,身上的病痛仿佛一扫而光,萧逸的前两策确实可行,若真能依其计策平灭匈奴,将汉家400余年的大患终结在自己手中,那么他刘宏就可以傲视自汉高祖刘邦以来历代所有的先帝,日后他在太庙中的位置也会无限的提高;“千古一帝,并非美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