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公路,行驶到三分之一马车就停了下来,赶车的老头儿收了钱,我们带着行李下车,沿着山路往里头走了三个小时,终于在叠嶂的山峦之中看见了几户人家,可走进村子里头,几个人全都傻了眼,这村子里头,不见半个人影,三残垣断壁,荒草枯木,东倒西歪额栅栏后面,挂着锁头的茅草屋有气无力地耸立其中,抬眼过去,破百、肃杀、满眼的萧条气。
通常来说,这种见不到一个人影的村子,都是有过什么大灾难的,要不然,也不会全村的人一起搬走,想想那赶车老头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我估计,这地方也发生过什么让当地人觉得可怕的大灾变,心里头想着,便拦着蒋晓艳他们,出了村子继续前行,因为,在我看来,这种荒村,比荒郊野岭更麻烦。
我们往前走了能有几公里的路程,四周的荒草和那种不怎么茂密的树木逐渐变得多了起来,四周,山岗环绕,说话都带着回音,就在大家一直认为今天晚上有在露宿山沟的时候峰回路转,隐隐地见了一户人家。
山前的小溪边儿上,一个杆子上挂着牌匾的古香古色的大院依山而建,地势较高,还有门楼。大门敞开着,六十多岁的老婆婆正端着簸箕坐在门口,就着,所剩不多的一点光线在鼓捣着很多像是蝼蛄一样的,已经干瘪了的大虫子。从那个门前挂着的,已经像是破布一样的幡子上看,这家,应该是个打尖住店的好去处,只是,深山老林,突然出现这个一个建筑,真真地有些别扭呢。
“婆婆,现在还有客房么?”快步走过去,蒋晓艳异常熟络地问她道,对方闻言,抬起头来看了蒋晓艳一眼,随后,点点头。
“这里,一晚上多少钱啊?”看看四周,竟然没有一户人家,连喜子都觉得,好生诡异。
“婆婆?”等了半天不见回答,我收回目光低头看。
老太太坐在门槛儿上,瞪着那双已经有些浑浊了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竖起一根手指,没说话。
“哦。”大体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点了点头。
没办法,除此一家,四周再无人住户,要是不住在这里,就只能在前面的山沟沟里头扎帐篷了。
心里头想着,跟蒋晓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老太太依然盯着我,直勾勾的,一言不发。
我总觉得,她这表情有点诡异,正寻思老人家是不是有些精神问题什么的,却见蒋晓艳从钱包里头掏出三张钞票给她,对方接过来,颠着小脚站起身,斜挎着簸箕走了进去。
“小鸡哥,这老太太好奇怪啊.......”从后面拉了我一把,喜子小声说。
“我觉得也是。”我说着,叹息一声跟在蒋晓艳身后。
“一进门,正对着的是连五间的老式民房,两侧,一字排开也有很多厢房,从这院落的形制上看,这地方,应该是很早以前的那种客栈,我听爷爷他们说过,即便是在杳无人烟的地方,也有一些,专门招待些镖客,马帮,过路的商客的客栈存在,想来,这地方便是其中之一了。
正寻思着,那老婆婆走到一个贴着门神的方面前面,轻轻一推,那,老式的木头门板吱扭一声分开,露出里面青砖码好的地面来,老婆婆站在门口,原地转身看着我们,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跟喜子对视一眼,心中大为不解,从来到现在,老太太一句话都没说过,表情也僵硬刻板,难道,她是个哑巴么?
“别看了,多不礼貌。”当先一个走进屋里,蒋晓艳说。
“你有没有觉得,这婆婆好像有些问题。”我说着,也跟着走进屋里。
这是一个很古朴的房间,跟我们家的老房子有一拼,青砖的拼凑的地面,裸-露-在外的木梁,明摆着能看见的柱子,还有,木制的窗户以及那,遮住了百分之八十的光线的油纸,都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觉。
“只有一张床啊。”将背包放在那那个带粗布帷幔的床头,蒋晓艳嘟囔道。
“没事儿,挤挤就好了。”龇牙一笑,我说。
“滚!”蒋晓艳说着,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却也跟着皱起眉头,她扒着门口,看看对面那一排房间,“这么多房间,都是空的,却为什么要让我们挤在一个房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