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拿在手上看了一下,那个东西不大,看起来是一根烧黑了的钢针,总的来说能有小手指那么长,一头儿是平的,另一头头儿十分锋利。在钢针的针尖的位置,有大约一厘米的位置,是黑的,在阳光下调整了一下角度,能明显地看出,这部分黑色跟钢针的整体有所不同,它微微泛光,黑中透蓝。
“你从哪里找来的?”心中一沉,我看着姬从良小声道。
“脑袋上。”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姬从良略显沉重地对我说:“船舱里头,有一个相对完好的,是个女的。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有中毒的迹象,仔细找了半天,才发现,她的后脑勺上钉着这么个东西。”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拿着那个钢针跟他晃了晃,我皱眉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东西叫吹矢,也叫吹针,以前非洲和日本用的比较普遍,典型的暗杀武器,这东西有麻醉针和毒针两种,很明显这个是后者。”
“跟我想的差不多。”姬从良说着,歪着脑袋耸耸肩,又把那跟钢针接了过去,“看样子,之前那拨儿人遇上麻烦了。”
“是啊,我们也要小心点了。”我说着,转过头来看着碧波荡漾的海面,一阵失神。
看样子,我们确实误会了那个白发女尸,掏空了这几具尸体的内脏的东西可能真是她,杀了人的,却可能另有其人,姬从良说得对,命案现场,如果真的有那么残忍的杀人方式,船舱里头,早就鲜血遍地了,可我去的时候,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就说明,这几个人是在被掏空之前被人杀死的,而且,杀人的手法还是很少流血的,就比如,这种淬毒的钢针,还用绳子锤子之类的。
可这种事情,会是谁做的呢?
会是大金牙想要杀人灭口么?
显然不会。
像他们这样的人,心狠手辣,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们做的事,弄死一两个人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把人杀了,看他们的样子,这些人里头,最少有一两个是跑船的伙计,这些人,很团结,如果死了一个,剩下的几个也回受到影响,这是大金牙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他们还需要他们配合着回去。
换句话说,就算这些人必须死,大金牙他们,也应该是快要返回港口的位置杀人灭口,在这里头把人杀了,不合理,把人杀了以后,把船放到海上,更不合理,因为我们都知道,大金牙和我们一样,出来的时候,只雇佣了唯一的一艘船。现在,船漂在海上,他们在哪里?
是有人故意把船开到海上去了,还是,之前那场台风把航船从港口里头吹了出来?
心里头想着,一转身回到了船舱里,我想问问蒋晓艳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刚钻进来,就看见,那个爱喝酒的老女人正手舞足蹈地跟蒋晓艳争论什么,见我过来,她摇摇头从船舱里头走了出去,而我,则颇为不解地看着抱着肩膀站在一边的蒋晓艳:“怎么了?”
“没事。”蒋晓艳说着,抿着嘴唇看看我,“他们觉得,我们应该回去,现在的情形太危险了。”
“或许她是对的,这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说着,侧身坐在桌子上,把刚才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蒋晓艳听后,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去,“你是说……还有另外一伙儿人在找他们?”
“找他们的远不止一伙儿人,只是,能找到这边来的,目前还不多,而且,他们已经杀死了四个了,这说明,那伙人也不是善茬儿。”
“会不会是海盗呢?”单手摸着下巴,蒋晓艳问我。
“会不会是你们的人呢?”拍拍手让一边看热闹的小胖球跳上来,我摩挲着这个小吃货喃喃道。
“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们吗?我们要是知道他在哪儿,还用得着现在才出发么。”蒋晓艳说着,很不满地白了我一眼,又,迈着猫步缓缓地走了过来:“看样子,这一次,又没那么容易了……”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可能是这样的事情遇得多了,我发现,我虽然有点担心,却并不见得多紧张。
“是我保护你吧。”蒋晓艳说着,抿着小嘴白了我一眼,“那个白头发的怎么办?你能抓到她么?我刚才看了那个手机里的东西,突然觉得,那个东西可能跟这个事情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