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仔细询问了一下自家老爹,才知道小红帽说得不错,我爷爷年轻那会儿,确实有一个拜把子兄弟叫陆剑彰。
两个老头子好多年没见,这次遇上,格外亲切,陆剑彰铁了心思要留爷爷在那边多住几天,我们家的老头子欣然应允,按照他的意思来看,短时间内,爷爷根本不回来。
得知了这个消息,又忙里偷闲联系了一个陆离师兄,师兄铺子里的胖伙计接的电话,说是陆离本人回老家给长辈做寿去了,暂时不做生意。话说完,电话就撂了。
放下电话的时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不管这事情是巧合还是有高人在幕后操盘,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现如今,爷爷不会有危险,我也不用着急赶回去,寻思寻思,这小红帽跟在身边始终是个大麻烦,便去附近的药材商店抓了二十几种不常用的草药在手里。
结账的时候,那药店的伙计直看我,瞅那模样,怕是把我当成会治病的大夫了。
我想起一些事,问他附近哪里可以买到针灸用的那种特别细的针,那人寻思寻思,从柜台后面拿了一个崭新的小包递给我,原以为遇上了热心人,却不想,那货一开口就要了五百多。
拿着一应物品回去,路上我就直犯难。虽说这些中药算不得名贵稀有,可前前后后加起来,日后的开支不算小。若救治的是自家媳妇也就算了,偏偏,跟小红帽这个货没有多大的交往,钱花出去,也是白搭。
红烛银针莲花台,药浴熏香大木桶,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按照四叔的交代找得是一丝不苟,等把家伙凑齐了,又是当天晚上了。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没有去旅馆,反倒是以外地人的身份在附近村子租了一个农家院,三个月的钱交出去,口袋里剩下的钱已经不多,我坐在院子里的烧锅前面用大锅熬着中药,心里头,却始终有些东西放不下。
小红帽搬了个板凳坐在一边,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时不时地问上两句用不着的,我也懒得搭理她。
这妞儿知道自己被冷落,渐渐地没了动静。时不时地转头看看她,她也嘟着小脸不吱声。看她老实多了,心里头倒觉得有些不忍,看天色阴暗像是要下雨,我拿起一根木头在灶台底下捅了捅,此时,汤锅里的中药已经变得跟墨一样黑。
用水桶将里面的药汤舀出来,再合着买好的花茶一起放到木桶里,伸出手来试试水温,好像还不错,这才将需要的东西放在一边退出去。
小红帽抱着毛巾和睡衣站在门口,老实巴交地像个小姑娘,我摸摸她的头嘱咐几句,这妞儿便红着脸进去了。
大门紧闭,屋里头关了灯,一个现如今已经很难买到的木桶里,小红帽扒着边缘看着我一点点地将四周的烛台点起来。
可能是中药的味道太浓了,小红帽捂着鼻子直咳嗽,我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即便大半个身子看不到,这妞儿还是羞得红了脸。
“手伸出来。”走到木桶边儿上,我拉着小红帽的胳膊看了看,这妞儿身上,有很多若隐若现的丝线,像是血管,又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不太清楚,可即便这样,还是依稀地可以看出来,这些丝线分成青红蓝三种颜色,密集得很。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我撩起眼皮看看她。小红帽像是没有原谅我,嘟着小脸不说话。
“好了,不搭理你,算我不对。说说看,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将那小爪子包在手心搓了搓,我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小红帽耷拉着眼皮摆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又红着脸,略显羞涩地吐出一个字:“热”。
“是手热还是脸热?”微微一怔,我问。
“浑身都热。”小红帽说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没有做过这种事,心里头有些没底:“你自己注意点,要是难受得不行,就从桶里出来。我出去避讳一下,等这里的蜡烛烧完,你就叫我。”
“你别走。”一把将我的胳膊抓住,小红帽欲言又止。
我转过头去,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这妞儿又缩在木桶里,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我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