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永远当小孩子,该有多开心。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必在乎形象,不必管旁人的眼光;真要让她去做尹若她们那样的女孩子,笑不露齿、言行矜持,那还真不如先掐死她算了。
于是她这样的女孩子,就也活该没人注意吧。于是自从进入青春期以来,她早已习惯了当尹若这朵娇花身畔的绿叶。每一个从她们身边走过的男生,都是将眼睛只落在尹若身上,他们费心打听的也都只是尹若的名字、爱好……就仿佛,兰溪和蜘蛛从来就只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尹若是姐妹,兰溪心中并无不平,她愿意替尹若做这些事儿;可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也难免会低下头来,独自舔一舔女孩子自尊心上的伤口。
舔完了,就赶紧用自己的“蒲公英心态”来敷上创面,然后她就又是一朵普通却强悍的蒲公英了。就算明知自己也是一朵花,却要拿出野草一般的强韧,这才是她最想要成为的哪一种。
山风浮来,吹乱兰溪蓬蓬的短发。发丝拦着视野,将橘红的路灯光也切成丝丝缕缕的。身后就忽然响起马达轰鸣声,有人叭叭地按喇叭。兰溪转头去看,天钩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着车门框,身子微微向外倾,痞气地跟在她后头。
“你干嘛?”兰溪防备起来。
“刚跑完。车子热过了不好马上停,还得慢跑一圈,让机器自然冷却。”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下山啊?顺道送你下去吧。”
“不用了。”兰溪向后退开。
他就眯起眼睛来望着她,“诶你不会是怕我吧?”
“我怕你?”兰溪心底的斗志腾地就燃烧起来,“你脑袋有毛病吧?”
“那你倒是上来啊。”他挑着唇角笑,“你不上来,那就是怕我。”
“上就上!”兰溪咬咬牙上车去。
他踩下油门去,风从迎面一下子涌过来,撞得兰溪的脸颊冷冷地疼。
他一边慵懒扶着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里望着她,没话找话地说,“你们三个平常不是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你来了,另外两个却没见人影?”
兰溪就坐在彻骨的冷风里,忍不住冷笑了。就知道他追上来,无事献殷勤,为的不过是打听尹若。
打断兰溪回忆的,是月明楼扯着的水管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沙沙地,像是他手里舞着一条长蛇。
他也闪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件旧T恤,露出手臂上贲张浮凸的肌肉。
兰溪其实有一点喜欢看男人穿旧衣裳。新衣都因为有棱角与簇新挺括的纤维,而与主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旧衣则早已臣服于主人,更为服帖主人的身子,也更体现主人的气场。
这样子的他,让兰溪喉头微紧。兰溪便走上去想要从他手里接过水喉来。原本,他也说是让她来洗车,哪里有让他亲自动手的道理?
月明楼却不将水喉给她,反倒盯着她,微微挑起了唇,“你还真是一朵行走的蒲公英。刚刚杵着,发什么呆呢?”
兰溪心虚,却也忍不住回嘴,“你管呢。”方才回忆里的憋屈,还在她心里梗着。
月明楼忍了忍,“我喷水,你打泡沫。”
“哦。”兰溪认命地去拿泡沫。莲花跑车湿淋淋地更好看起来,兰溪心里不由暗叹:果然清水出芙蓉。
月明楼喷完水后就到一边去,靠在墙上抽烟,眯着眼看她这边。兰溪也不敢指望他帮忙,就小心地用海绵将泡沫在车身上一点点推开。高一点的地方够不着,几乎要整个身子都贴上去,兰溪舍不得身上这件职业小西装,便脱下来放在一边。只穿了里头的衬衫,挽高了袖子,小心而又卖力地推泡沫。
总裁说他的车子都是他老婆,那她就也当自己是泰国按摩技师好了。仔细周到,其实也是趁机排遣自己心头莫名的郁闷。
只是她自己也许永远不知道,这一幕的她,在他的眼里已经该死地性.感到了什么地步……
她褪掉上头的小西装,只穿里头的衬衫,卷起袖口,领口微露。下头只是短裙,配黑色丝袜……其实这原本都是公司女员工平日上班最寻常的穿着,可是这一刻却让他连烟都叼不稳了。
她自己浑然不知,她推着泡沫游走车身,身子每一个俯仰的动作,都让她的身子曲线被放大在他眼里。他只觉喉头干渴地上下涌动,恨不得自己是躺在她掌心下,被她任意搓圆揉扁、涂满泡沫的车子。
当她转身到机关盖上推泡沫,俯着身子背对着他的刹那,他嘴上叼着的烟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眼睛只能该死地望着她冲着她高高翘起的小PP。目光顺着她穿着黑丝袜的腿一路向上去,恨不得钻进她因为绷直着身子而被抬高了的裙摆,侵入她那柔软又隐秘的曼妙里头去……
从少年时代起就迷恋烟草的味道,可是这一刻烟草留在嘴里的味道却只剩下干巴巴的苦涩。月明楼索性将掉落在地上的烟伸脚给碾碎,小心按捺着狂野的心跳,走到她背后去。
月明楼的走近,给了兰溪巨大的压力。兰溪赶紧从机关盖上溜下来,小心地站好,回头望月明楼,“总裁,有事么?”
月明楼凤眼微微挑起,睨着她。
兰溪就越发紧张,“啊我的意思是,总裁在那边休息就好,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开玩笑嘛,这是人家的车库、人家的车子,人家走过来,她干嘛吓成这样?这岂不是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就站在他面前,头顶恰好到他下巴。她这样站着,身上有斑斑点点被泡沫的濡湿,衬衫的领口左右参差开,从他的高度望下去——该死的,正好能看得见她丰盈的半弧……
月明楼捏紧了手指,无法控制自己下边叫嚣而来的胀痛。
她身上的濡湿,让他没办法不想起当年跟她掐的第一场架,在用水泼了她之后,看见她少女的胸尖从湿透了的T恤衫里峭立而起——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少女身子有这样的反应,他那一刻只觉脑袋变成了隧道,然后里头轰隆隆开过一整列火车去,震得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想不起,只莫名地想伸手,去碰触那两颗奇妙的玲珑,看看它们会不会乖乖地缩回去。
静,车库里巨大的静寂让兰溪越发心慌。偏这静寂还放大了房间里缭绕而起的回声——他的喘息低沉绵长,却烫着她的神经,一根一根地,将紧张都传递到她心底去。
她也意识到了什么,忙紧张地向后退去,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总裁你,到底有事么?”
月明楼用力平复自己狂野的心跳,随手抓起水喉来,“泡沫打得差不多了,该冲水了。”
“呃,是哦。”兰溪也如梦初醒,忙转身将沾满了泡沫的海绵拿起来。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水喉里的水已经喷了过来。车子湿了,白色的泡沫沿着车身光滑的线条向下流淌;没来得及躲开的兰溪身上也湿了,水流沿着她的身子滑下来,将衣衫紧紧贴在她身上,将她所有的曲线全都曝露出来……
“总裁!”兰溪惊叫,急着跑开去。
月明楼却执着水喉,不去继续向车子上喷水,而是将水喉只冲着她身子上喷。
只一瞬,兰溪身子上下都已湿透,水流沿着她的身子淋淋地流淌。
兰溪惊慌着躲避,想要去看月明楼的眼睛,却看不清——水花如银,在她眼前漾起白色的水雾,他的眼睛便都隐在那水雾的背后,濛濛地看不清。
一如,当年那个盛夏的午后。
周遭静得一无声响,只有远处碧树上那些知了,“莎啦啦,莎啦啦”地聒噪个不停。
兰溪心慌意乱,却已经来不及逃开。月明楼扔了手里的水喉,顾不得关闭阀门,便已经将湿透了她压在车上。
他手臂的肌肉又鼓又硬,她想反抗都做不到,便被他轻易地翻转了身子,趴在了机关盖上。
他昂藏的身子从后头压上来,悍然抵着她的圆翘,而他一只大手控制着她双臂,另一只手则直接伸进了她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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