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微惊,想起上回陪着月慕白去参加招待会,陈秘书长笑意吟吟过来亲自招呼月慕白,还似乎特地望了她一眼——原来如此。
也怪不得陈璐自从进了月集团之后,便对她几乎放下所有的防备,更是日日缠着她,甜蜜蜜地“兰溪姐、兰溪姐”地叫着。就连陈璐那位最不好惹的表姐,有几回远远地碰见了,竟然也没再对她怎么样,反倒似乎是挺礼貌地点了下头。
兰溪心底就不由暗沉下来——关于她和岳老师的关系,月老师还向什么人已经宣告过了?为什么她作为这件事情的女主角,竟然都不知道?
“兰溪,一起去钓鱼吧。”月慕白换好了衣裳,从房间走出来,自然地伸臂碰了兰溪肩头一下。
陈璐便跟小鹿似的撒欢蹦跳开,向月慕白打招呼,“月总,我不打扰您跟兰溪姐了。我去游泳了,月总和兰溪姐玩儿得开心哦!”
水库周边的生态环境养护得很好。水边是融融碧草,草上是如伞大树。游泳区与垂钓区虽然紧邻着,但是因为树影的掩映,便也各自成趣,能影绰绰看到彼此,却又不互相干扰。
这样火热的气氛,这样美丽的女子们,于是公司的男同事也大多数都去游泳了,垂钓区只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中高层经理人。看见月慕白带着兰溪过来,那些老油条们打过招呼之后,便自然让出距离来,将树影最密、景致最美的一段区域,单独留给了月慕白和兰溪。
兰溪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月慕白看出来了,就笑,“兰溪,你早晚该习惯如此。别怕,有我在。”
兰溪也不好贸然离开,只能沉默下来,坐在月慕白身边陪钓。反正她也不会钓,就想着待会儿等月慕白钓上鱼来,她拎着小桶去捡鱼就是了。
山庄的管理人员做的准备很充分,想来是事先已经在垂钓区里放进了不少鱼去,这会儿又有人在水面上开船打着氧,于是周边那几位垂钓的高层经理不时有鱼儿上钩,开心的笑声不绝于耳。
兰溪看着也被感染,面上的神色这才放松许多。
月慕白这边倒是一直没有动静,也许因为他的目光并没在吊钩上,而是不时落在她面上。
“怎么没去游泳?”月慕白柔声问,“总裁办的可都去了。”
兰溪吐了吐舌,“我是旱鸭子,也不知怎么,总有点怕水,学不会游泳。”
月慕白便笑了,伸手来轻轻拍了拍兰溪的手背,“别怕。等晚上没人了,我教你。”
兰溪能不怕么?一听月慕白这么说,她就更怕了,耸起肩膀瞪着月慕白,“月,哦月老师……”
月慕白挑眉望兰溪,忽地大笑起来,“傻兰溪,怕我对你不轨?也怪我,是我表达的意思不清楚——我的意思是,等晚上没人了,便没人看见你学游泳初始的笨拙,能让你放松下来的时候,我再教给你游泳。”
“哦唔……”兰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脸还是红了。
月慕白听见自己心弦猛颤,忍不住倾身过去,想要亲兰溪脸颊一下。兰溪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向旁边用力,结果整个人都从小马扎上摔下去。
月慕白有些狼狈,还是赶紧起身拉起兰溪,柔声说,“我们,慢慢来。”
背后缓缓响起飒飒的脚步声,有冰冰凉凉的笑声传过来,“五叔这是钓的什么鱼啊?鱼竿都跑了。”
月慕白和兰溪闻声都是同时一震。月慕白忙回身去看鱼竿,他方才起身起得急了,没来得及固定鱼竿,这时鱼竿果然已经即将要滑入水中去了。月慕白皱眉,赶紧去追。
兰溪要深吸了口气,才敢抬头来望月明楼。她不是很敢确定,刚刚月慕白要亲她的那一幕,月明楼看见了多少。
月明楼阴阳难测地冲兰溪笑,“杜助理,身子恢复得挺快啊。我刚以为你还得在房间里休息半天呢。”
该死的!
兰溪心里暗骂,知道他是揶揄她之前高.潮过那事儿呢。兰溪也不甘地回了句嘴,“那也没有总裁恢复得快呀!总裁刚刚更累才是……”
月明楼就狠狠瞪着她,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不过后来还是没忍住,竟然那么怒目而视着,还笑出来了。
敲着月慕白已经够着了鱼竿,正从下坡往上走。月明楼忽地邪邪一笑,走到兰溪耳朵边来说,“你等着,我要你高.潮7次。已经有过一次了,到今晚结束之前,还有6次。”
兰溪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吓得腿一软,险些没坐地上,“总总裁,你,你说什么?”
月明楼看似闲适地分开腿站了站,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边点烟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省得你还有工夫跟我牙尖嘴利。多高.潮几次,你就会乖乖的了……”
月慕白走上来,没办法听见两人在低声说什么,便懊恼地皱了皱眉,“小楼你怎么没去游泳?”
月明楼叼着烟就邪邪地乐,“美女太多了,我怕我犯错误。五叔一再提醒我,我再不是过去那个可以放lang无忌的少年,所以我还是忍了吧。”
他话里又是带刺儿的,月慕白就一皱眉。
兰溪夹在中间有些为难,便想溜走,“月总,总裁,你们二位先聊。我,我到那边看看行政部有什么安排没。”
“不准走。”月明楼呲着牙向她喷了口香烟,“坐下。有事儿行政部会过来跟我请示,不用你还跑回去问去。”说着目光在她脸上兜了一圈儿,“看你晒得,像个红脸兔子似的。”
今天真是兰溪最难熬的一天,夹在中间,左边坐着月慕白,右边坐着月明楼,兰溪就想找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
两个男人都跟没事儿似的,各自撑着一柄钓竿钓鱼。钓竿修长微垂,搁在这样两个修身玉立的男子手里,倒也真是好看。天色湛蓝,飘着几朵棉花糖似的云,而远处游泳区里艳色朵朵,笑声阵阵……忽然就觉得不该这样因为紧张而浪费了好时光,兰溪便眯了眯眼睛放松下来。
站起身来,兰溪索性到草地上抽了些狗尾巴草来,手指弯弯绕绕,编成两个草冠给那叔侄俩每人头上戴了一顶。两人仿佛都绷着劲儿钓鱼呢,不敢太过移动,却也都扭了脖子来冲着她笑。
毕竟是亲叔侄啊,从小又都是一起长大的,便觉得他们这样扭头一笑,其实相貌真的好相似啊。兰溪心底不由暗叹,这样优秀的两个男子,如果摒弃了那些明争暗斗,依旧还是当初共同面对家族危难时候的叔侄齐心,该有多好。
如果还有可能化解了两人的心结,如果还有可能拉着两个人回到一处来,那只要她杜兰溪能有一点帮得上忙的地方,那她一定拼足了十分的力气。
这样想着,兰溪自己便也笑了,大大地送给他们两个人,每人一枚含糖量十足的微笑。
收到她的微笑,月慕白仿佛愣怔了下,月明楼倒是挑着眉,似乎不情不愿地也回了她一个懒洋洋的笑。
“总裁,有鱼,有鱼了!”月明楼那边的鱼竿忽然向下一沉,兰溪便指着那边叫起来。
月明楼朝月慕白傲娇地撇了下嘴,便起身去收鱼线。正巧小汪从客房的方向跑过来,喘着气说,“月总,有您的电话,打到房间的固话上。”
“呃。”月慕白起身,瞄了一眼正忙着收鱼线的月明楼,以及在旁边举着小桶子等着接鱼的兰溪,便点了个头,“你们两个先忙,我去接个电话。”
看月慕白跟着小汪走远了,兰溪这才垮下脸来,张大了眼睛瞪着月明楼,“你故意的吧?”
月明楼就笑了,“猜着了还问!”
兰溪真是郁卒——小汪是月明楼的秘书,他来叫月慕白接电话,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月老师要是看不出来,才怪呢!只不过碍着小汪的面子,这才不得不离开。
“你真无聊。”兰溪扭着手,用脚踢着地下的野草。
月明楼就将头上的草冠给摘下来,从里头抽了一根狗尾巴草来扫兰溪的下颌,“干嘛呀,难道真愿意跟我五叔一起单独钓鱼?我为了你,连游泳那边都没去了,你还不乐意!”
兰溪就是撅着嘴,“那总裁倒是去呀!陈璐她们今天穿了那么好看的比基尼,总裁要是没看见,那多可惜啊!”
月明楼就笑了,将那狗尾巴草的毛毛邪恶地向下滑去,伸进兰溪的领口里。痒痒的,让兰溪一个劲儿向后躲。他非但不拿开,还更坏地将那毛毛向下伸到兰溪Bra里去,看兰溪想跑,伸手扯住兰溪的手腕,将她抵在树干上,喘着热气吐在兰溪耳边,“可惜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你高.潮的模样!她们谁都吸引不了我。”
他的毛毛又向下来,兰溪越发紧张起来。游泳区的笑语欢声不断传过来,这里根本就不是隐蔽的地方。兰溪便软声哀求,“总裁,求你别闹了,光天化日的。”
月明楼一听就笑了,想起传统戏词,“我就爱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毛毛伸进了兰溪的ru沟,痒得让兰溪身子轻颤。兰溪小心地推着他的手腕,“总裁,真的,别闹了!”
月明楼的眼睛绽放出猛兽狩猎时的光芒,一瞬不瞬凝着兰溪的反应,看着她的小脸映着阳光,在他的拨弄之下,一点一点潮红起来。她只用鼻子也已经不够呼吸,她便张开了她那张软.嫩的小嘴,闭紧了眼睛大口地吸气。而她的手指,则在身子两侧,抠紧了她背后树干上的树皮……
兰溪死死咬住了下唇,在树林里嘤咛出声……幸好远处有游泳区传来的水声笑声,幸好树上有鸟儿啁啾的鸣叫……
月慕白回来的时候,月明楼跟兰溪已经分开。只不过兰溪脸上潮红未褪,月明楼则满面疲惫。月慕白皱眉,“钓了条很大的鱼么?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月明楼手肘支着地,半仰躺在地面上,邪邪睨着月慕白,“五叔,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兰溪再听不下去了,“时间差不多了,行政部那边要召集晚餐了。月总、总裁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
兰溪走得远了,还听见月明楼邪肆的嗓音,“五叔,你拉我一把,我实在累得都虚脱了。啧,不过累得,真是好爽啊!”
兰溪回到房间,累得赶紧倒在炕上休息了会儿。她跟陈璐被安排住的是两人间,客房内为了体现乡村特色,统一没设置床榻,而是老式的火炕。
一想到这疲惫的缘由,兰溪就直想挠墙——妈的,还没真的做呢,竟然就被他弄得高.潮了两次,她还能不筋疲力尽么?心说待会儿晚饭,可得多吃点,补充补充体力。
游泳的同事还没回来,客房区静悄悄的。孟丽从自己房间的窗子,遥望着兰溪的房间。
贺云的意思,孟丽很明白。今晚大家精神都很放松,相信趁着夜色,会有不少浪漫的事情发生。贺云是让她趁着兰溪和月慕白在一起的机会,给兰溪下药。只要今晚兰溪跟月慕白木已成舟,最好再让月明楼,或者公司其他同事给亲眼撞见,那杜兰溪就不会再成为贺云的绊脚石。
兰溪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是被陈璐摔门的声音给惊醒的。兰溪坐起身来,就看见陈璐正恨恨地换衣服。
“陈璐,怎么了?”兰溪揉着眼睛问。
陈璐先时不说,见兰溪问得紧了,这才红了眼圈,“兰溪姐,月大哥真是好过分。”
“他怎么了?”兰溪心下一跳。
陈璐含了泪,指着自己身上刚脱下来的比基尼,“兰溪姐,你说我长得丑么?还是身材不够好?或者今天这套泳装不够性.感?可是怎么总裁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主动跑过去找他,可是他竟然推开我,还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说,说……”陈璐眼圈一红,泪珠子都滚落下来。
兰溪有点紧张,“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璐璐你也是大女生了,你该明白男女之间的这点事,你看你穿得这么迷人贴上来,可是我的身子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陈璐越说越委屈,“兰溪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告诉我,说我根本没能力引起他的反应,是不是!”
兰溪也只能安慰陈璐......
“嗤……”陈璐也没想到兰溪能这么说,猝不及防地笑开,“兰溪姐,你的意思是说,总裁,总裁……不过看他挺阳刚的啊!”
兰溪垂下头去乐,没再继续回答。好在陈璐的一腔怒火,终于被她这样给散了开去。只是兰溪不能不担心,就算暂时可以想办法给遮掩过去,那么将来呢?
晚餐很丰盛,形式也很新鲜。大群的同事,围着几个长溜的大灶台,灶台上有几口大铁锅,里头咕嘟咕嘟炖着从水库里现捞出来的活鱼,还有山庄里自己饲养的大鹅;灶台上搁着的蔬菜都用竹子编的小笸箩装着,里头都是从地里现摘下来的新鲜蔬菜,旁边是粗瓷碗里盛的农家豆瓣大酱。大家就着锅台就这么直接现煮了现吃,有火锅的热烈,又比火锅更多了农家的乡土味道,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酒也已经喝过了好几轮,月明楼带着头地提过几杯酒了,又被各部门经理给敬了几轮酒,到后来脸都红了。他虽然是总裁,可是骨子里也还是个大男孩儿,喝着喝着就跟大家打成一片,连女同事后来都敢跟他划拳,或者玩儿小蜜蜂了。
兰溪捏着酒盅小口小口地喝酒。这酒也都是山庄自己酿的,兰溪喝的应当是高粱酒。兰溪小口抿着酒,忍不住偷偷去看他,那家伙意气风发地从一桌飞到另一桌,跟大家喝酒,要不就是坐下来跟身边的员工拍着肩膀热火朝天地说段子。
这样的他,仿佛又是当年那个啸聚山林的小痞子,跟着自己手下几个弟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吃饱了喝醉了,就拉着横排走上大马路去,不管后头的汽车怎么按喇叭也不让路,然后扯着嗓子一起荒腔走板地唱歌。
有回她就遇见了,他们几个就使坏地在她后头拉着横排扯着嗓子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想及往事,兰溪就忍不住笑。旁边的丁雨瞧见了都乐,“兰溪看你像个馋酒的小猫,一不留神都偷偷喝了这么多了。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好,就派你出去给咱们总裁办打头阵了!”
“哪有啊!”兰溪赶紧将酒碗放下,生怕被他们给看出来自己的当初的模样。
想当年啊,那个骨子里是个小太妹的蒲公英,也是酒中的一把好手呢。最放肆的一回,就跟天钩一碗对一碗地喝啤酒,喝到后来都忘了自己是女孩子,非要打赌什么脱衣裳的……结果脱到后来,结果……兰溪赶紧掐了自己腿一下:杜兰溪你给我打住!是不是又喝了酒了,都想起什么来了!记住你现在是杜兰溪,是文静端庄的杜兰溪。
可是月明楼却仿佛故意跟她过不去,遥遥地从那边转身过来招手,“杜兰溪你过来!这个划拳,你最在行!替我赢了他!”
全场的目光哗啦一下子都泼洒过来。兰溪遥遥望着月明楼,看出来他怕是已经醉了。便没敢违拗他,兰溪只好弓着腰走过来。他坐在长条椅上,向旁边挪了挪,给兰溪挪出一小条地方来。兰溪坐下,便整个身子都贴着他,只能心里提醒自己就当没注意,然后转身跟旁边的男同事划拳:“五魁首啊,八匹马啊……”
一片笑语喧哗里,那男同事红着脸自己端起酒碗来,“行啊杜助理,我认输了,自罚三碗!”
总裁办这边就是掌声一片,兰溪红了脸赶紧又猫着腰回来。
月明楼就也跟了回来,两眼漾着灼灼的醉意,端起了桌上的酒碗,“杜兰溪,谢谢啊。来,跟我走一个。”
兰溪不能推辞,便也端起了自己的酒碗。在全公司人的注视目光里,两人的碗哐地撞到了一起,闪着瓷光。兰溪不由得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他的黑瞳那样幽深,深得仿佛能将她给吸进去;他的黑瞳又是那样地亮,亮得让她的心都慌乱起来,就像长了蓬蓬的野草。
兰溪便慌忙将酒碗凑到唇边,仰头将里头的酒全都倒进了嘴里。
没来得及看见,孟丽嘴角挑起的一抹阴阴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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