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18岁生日那天,月潮生买了月亮湾送给他,他心中对兄长的怨恨才正式爆发出来的——怎么她这样笨,说什么不好,干嘛好端端地提起了月亮湾。
如果他现在的失忆状态下,她这样莽撞提到月亮湾,再刺痛了他的记忆,让他想起曾经对父兄的恨——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好,那我们哪天就挑个日子,带着小花儿,我们一家三口去月亮湾玩两天。”
月慕白笑得依旧淡然,仿佛并没有因为月亮湾而想起什么,“就我们一家三口,不带别人。兰溪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这些日子来你太紧张。”
兰溪咬着舌尖不知该如何作答,手上忽地一暖,月慕白的手指缠绕上来。兰溪吓得下意识向后退步,月慕白抬眸,黑瞳幽深地凝视兰溪,“怎么了?”
兰溪摇头,“没事,之前给小花儿冲奶粉,水太热了烫着指尖儿。”
“我看看。”
兰溪原本是想借故从月慕白手中抽回手来,却没想到反被月慕白捉紧,凑到他眼前去。
兰溪赶紧解释,“烫了一小下,外皮看不出什么来的,好像也没红;就是内里有些灼痛的感觉。”
月慕白长眉微蹙,毫无预警地落下唇来,轻轻吻上兰溪的指尖,“兰溪,这是魔法,伤就好了。”
兰溪被电击一般惊在当场,只能瞪着月慕白,半分反应不得。及至手指感受到他唇的温软,兰溪才猛地将手抽回来。惊愕之下避转过头去,屏着呼吸解释,“方才照顾小花儿上厕所,都还没来得及洗手。”
“呵……”月慕白笑开,伸手绕着兰溪的衣角,“兰溪你这样真可爱。就算没洗手,我也都喜欢——因为那是小花儿,因为这是你。无论有什么,我都只爱,不嫌。”
兰溪努力地大咧咧一笑,“哦,我也喜欢闻小花儿的臭脚丫——他一出汗,脚丫上就是酸溜溜的,闻起来像山西老陈醋似的。”
兰溪这样小心地闪转腾挪,错开话题。月慕白笑了,“兰溪,小楼回来了,我在想也许可以让你不该继续那么累。就把公司交还给小楼好不好?你回来,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不管外头那么些事了。”
月慕白说着指了指他卧室的方向,“家里有席勒太太,还有新请来的保姆。小花儿现在半夜不用吃奶了,你便从他那边搬回来吧。咱们已经结婚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分居。”
兰溪怔住,望着月慕白,一时心中万语千言,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便只垂下头去,淡然地笑了笑,“现在说将公司还给总裁,怕还是有点早吧。他的身份还是假释中,并不适合这样早就回公司去。”
她想她听懂月慕白的意思了:月慕白竟然说要将公司还给月明楼,只要她回到他身边来——但愿是她多心,但愿是她听错了弦外之音,但愿月慕白的意思不是再来做一次交换:用公司来交换她。
其实她怎么跟公司相比呢。普通如她杜兰溪,而那昂昂然光华璀璨的月集团——如何能这样轻易便相提并论,并且成为交换的筹码?
“兰溪,你放不下公司?”月慕白眯起眼睛来凝望兰溪。
“嗯,是啊。”兰溪点头,“从前看小说,只觉得那些总裁当得真是轻松。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需要每天一边数钱,一边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谈情说爱就好了。”
“真正接受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么多庞杂的事情,每一桩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进行了一半的事情,如果不亲眼看着它们完成,便觉得放心不下。”
月慕白笑了,“这也是公事本身的魅力,对不对?即便劳心劳力,却能够在每一次劳碌之后收获成功的喜悦——兰溪,如果你喜欢公司,那就继续做下去吧。”
“我改主意了,咱们不把公司交给小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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