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几人被6涣扫出场外,欲要再次靠近,却只见天剑仙阵已成,气场扩散,挡住了所有人,仿如一道牢笼将6涣与诸葛莺莺围困场中。 几人方欲再试,却闻此时6涣断恩绝义的话语飘出,丁一几人不由身子剧震,姜轻雨更是瞬间便已泪蕴眼眶,泫然欲泣,面露凄然。
丁一几人心知6涣是为了不连累他们,故才如此,但此刻见得自己的兄弟、挚友命悬一线,他们又岂能就此停住。一次次冲击气场外围,想要冲进去,只是天剑仙阵威力强绝,又岂是他们几人可以撼动,一次次受伤失败,几人已是强弩之末。
正在此时,只见天、地、人三奴飞至,将丁一几人困住,不让其再次行动,眼见无边天剑将要落下,丁一几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与凄厉。
却说6涣方才一句“虽千万人吾往矣”,无疑是向整个震州道修宣战,成不惊本来尚在犹豫,担心6涣突然改变主意,那到时候自己斩杀6涣不好向山河宗交代。但听得6涣此语一出,心中冷笑,当下不再留手,眼射寒光,戟指一挥,漫天剑雨纷纷落下,向着6涣轰杀而去。
只见那天剑方一落下,便有无穷威压,压的6涣喘不过气来。转头看去,只见诸葛莺莺彷如浮萍一般,在剑气风暴中飘摇,6涣大喝一声,紧紧将莺莺抱在怀中,双脚踏实地面,一道道裂缝自脚下扩散开来,游向远处。
那无边剑阵越来越近,6涣本就重伤未愈,此时用尽全力抵抗,很是艰难。只觉身上像负有千钧重物,不断地压迫着自己。由于重伤,加之灵力与寿元损耗太巨,6涣已然不堪重负,只觉脑中一片混沌,耳中嗡嗡作响。鲜血渐渐顺着他的眼角、鼻孔、嘴边流出。6涣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身上疲累不堪,直想就此躺倒不再起来。在庞大压力下,6涣的双腿不再笔直,而是渐渐地弯了下来,单膝跪地,点点鲜血滴落到到地上,慢慢汇成一道小河,顺着脚下裂缝渗了进去。
眼看6涣便要倒下,诸葛莺莺也在这强大威压下深受重创,此时她紧紧抱住6涣,心道:“要死了么?不过能和6大哥一起,死又何惧?”想着不由嘴角绽起一丝微笑,眼中满是柔和,看着6涣,一滴泪自眼角滑落。那泪珠倒映着漫天剑影,晶莹剔透,轻轻地滴落在6涣的脖子上,缓缓滑下。
6涣只觉的颈上冰凉,似有水滴滑过,神智顿时清醒了不少。奋力睁眼望去,只见那无边的剑阵已经近在咫尺,依稀可见一道道剑尖上闪过的雷火神光。
“我不能死,我还要寻找娘亲,还要带莺莺离开!”6涣喃喃自语,咬牙苦撑,却是慢慢的又站了起来。
成不惊眼见6涣竟然不惧威压,面色狰狞的站起,心底一惊,暗道:“此子无论资质心性,皆是人上之人,此时不杀,恐有后患。”随即,成不惊运起全力,挥手一道本源剑气冲出,没入阵中。天剑山庄的本源剑气非同小可,一个人最多只能练就九道,且这剑气实在难练,就连成不惊也只有七道而已。只见那本源剑气融入仙阵,顿时仙阵威力大增,就连场外之人也感受到那庞大的压力。
林中天见状终于不再等待,随手点倒围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天剑山庄弟子,便欲朝着场中飞去。就在此时,6涣终于站直了身子,只见他身上被鲜血浸染,头斑白披散,面色极其狰狞。6涣怀抱诸葛莺莺,左手持笔,沾着身上的鲜血,虚空勾画出一道道诡异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天既有道,缘何无魔?天不纳我,我自成魔!”只见那符文艰难繁复,6涣却似是十分熟悉一般,信手而为,转眼即成。
只见那符文画成之后,绽放出妖异血光,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影,对着血影,6涣大喝道:“天——魔——附——体!”方一念罢,就见得那巨大血影渐渐凝实缩小,直到变得如6涣一般大小,与6涣融合为一。
此时场外各派老一辈道修皆是面色大变,有几人竟然面露惧意,口中嗫喏颤抖,竟是说不出话来。成不惊与妙音仙子也是惊愕异常,成不惊森然道:“天魔附体**,此子竟是魔族!宗主,你山河宗水好深呀!”
宗主也是目闪寒光,并不理会成不惊,而是紧紧盯着场中。林中天见到6涣施展“天魔附体**”,也是惊骇不已,本欲冲出的身子不由停了下来。
却说6涣此时站于场中,揽着莺莺,提笔而立,虽然还是那个少年,可此时他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只见6涣头不再斑白,而是呈墨紫色,左颊上魔纹道道,眼珠幽红深邃,就仿佛沉睡万古的巨魔复苏了一般。只见6涣仰望天上冲击下来的剑阵,祭起摹天笔,道道红光闪烁,摹天笔迅变大,彷如天柱。6涣反手将诸葛莺莺用灵力缚在身后,双手抱起粗壮大笔,冲天而起,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仙阵迎去,仅是瞬间,便与那剑阵撞在一起。
天色蓦地暗了下来,又蓦地亮了,只见天上剑阵破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外面耀眼的阳光,半空中6涣负着诸葛莺莺倒飞而下,眼看便要坠落地面。就在此时,林中天终于动了,只见其急飞出,大袖一甩,卷住失去知觉的二人缓缓落在地面。
成不惊看见剑阵受损,暗道:“此子不过窥道初期修为,便有如此神通,若是待其证道,那还了得。”想着,便又一次催动剑气,只见那剑阵慢慢复原,不一会儿,便又将天空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