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昭微微抬眼看向楼鸾,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示意,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面上露出笑容,再次仰头一口饮下。百里迟看着解昭第二杯酒下肚,他手心上渗出了些许的汗水,解昭不论是什么酒,只要三杯下肚就会醉,醉态不忍直视……
白宸羽看着面前的暗潮汹涌,他面上露出愉悦的神色。人类痛苦挣扎的样子真是太棒了,他伸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对着百里迟举杯。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百里迟面带浅笑举杯示意,一口饮下,把手中的酒杯倒扣一下,示意一口饮尽。
“有酒无歌岂不太过无趣了些。”解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绕过桌子,踉踉跄跄的走向对面的楼鸾。
楼鸾看着解昭走近,就觉得一阵彼岸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其中还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紧接着腰间的明渊就被抽了出去。
解昭抽出了明渊,再次有些踉跄的走到了大殿中间,轻轻挽了几个剑花,面上露出一个略带醉意的笑容。“昭,不才,献丑了。”说着她握着明渊闭上了眼。
百里迟似乎是和解昭心有灵犀,他抽出了腰间的长笛,放到嘴边,悠扬的乐声响彻在大殿之内。和乐声一起的还有解昭红色的身影。
剑在她的手中宛若游龙,轻灵的步伐还有那微醉的神态,大红色的宫装随着解昭的身影转动而在空中飞舞着,裙角的铃铛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好一个醉卧沙场的剑器舞。
这一舞,我只为你。
昔年金戈铁马生死同行的约定,转生轮回后默默的注视着你求而不得的疼,虎啸庄幻境中月下的吻,百里谷你对我说的等你回来,还有魔域那万剑穿心的一瞬间的痛。一切的一切,终将要迎来终结了。真想穿上大红色的嫁衣,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
楼鸾看着解昭的剑舞,他一瞬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远去了。面前只剩下了那个在殿内起舞的红衣魔族。从剑舞中他看记忆中颜色缺失的部分。她的剑舞中带着无间的长情,那份情炙热的如同灼烧的火焰,触碰的瞬间就会被燃烧殆尽却还是会忍不住被吸引。就像飞蛾扑火,饮鸩止渴。是剧毒也心甘情愿饮下。
楚映月紧紧的握着拳,即使指甲紧紧的扣进掌心也不觉得疼,这个瞬间看着解昭的剑舞,在看着楼鸾略失神的双眼,心中传来的酸涩的感觉,她终于彻底明白了情的含义,情之所钟,身不由己,求而不得,念念不忘。解昭的深情,修行红尘诀的她身为女子她反而能更清晰的感受的到。
百里迟吹奏着手中的长笛,相识两百年,他甚至不需要和解昭交换眼神就能猜到彼此的想法,这是他们心意相通的证明,所以无论解昭做怎样的决定他都不会反对,哪怕她要去自寻死路,他愿意这样纵容着她,等着她,即使她从不知道他的心意。但是若是她身死,他会陪着她,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解昭大红色的身影和剑光交错着,雨非的脑中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出,中秋之夜和琉越的初见,惊为天人,在街上的再次相遇,相视而笑,秉烛夜谈,第三次见面的阴阳相隔,情定终身。而后就是两百年漫长的相互陪伴,被父皇抓住,灌入虚假的记忆,再次醒来刺入琉越心口的冰魄,还有血温热的温度让她一瞬间觉得愤恨,咬牙切齿。可是如今身体已经不再是过往的一缕无法见光的魂魄,而是真实的,活生生的身体,能够感受的到花香和阳光,会受伤也会死亡。对于父亲,她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恨还是感激。
琉越注意到了雨非的小动作,他面上微微一笑,有的时候,即便能控制人的意志但却无法控制心。即便是天道,他也要抗争到底,博取一线生机。
白宸羽坐在首座,他饶有兴致的把所有人的神态收入眼底,有趣,有趣。【ㄨ】不愧是解氏一族的人。昔年她也是这样一个带着浓烈颜色的女子,解飞鹤,亲手杀了她,他从没后悔过,因为他是那么爱着她,不忍心她那样痛苦的活着,他的飞鹤只要一直是记忆里那个张扬明媚的女子就好。
解昭滑动手中的剑,轻轻的一跃而起,百里迟领会了解昭的意思,笛声瞬间变得激昂,手中的剑,越来越快。用余光注意到白宸羽已经看着她陷入了沉思,解昭又是一个转身,剑身在殿内的烛火下折射着耀眼的光。一袭红衣的解昭,手中握着明渊笑的明媚而撩人。
机会来了。握紧了手中的剑,一个翻手长剑刺向白宸羽。
白宸羽抬头,一夕间措愣,解昭的长剑已经没入了他的心口。看着白宸羽,解昭面上露出邪气的笑容。“陛下,我说过,我是来大闹一场顺便杀了您的。况且您还在地牢里招待了我七天,我可是有仇必报的。”说着手上的剑有是深深刺进去了一寸,还恶意的动了动。
“你觉得,我会真么容易就被你斩杀么。”白宸羽抬手贯穿了解昭的心口,而后猛的抽出手,对着解昭狠狠的拍了一掌。解昭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倒在大殿上,滚落了几圈。
变故陡生,不过一瞬间发生。
白宸羽居高而下的看着扶起解昭的雨非和百里迟,他冷笑了一下。“若水,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
“我从一开始就和父王您是对立的,又怎么能说我背叛。”雨非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戒备着白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