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院外,几十位往日里高不可攀的秀才郎全都抱拳祝贺,这阵势之大,就连门口迎出来的老头子都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屋里头的王氏这时候正靠在门口,双手扶着门柱,眼看就要软软的跌下去,一旁的小姑姑眼疾手快,飞快的窜到王氏跟前,然后一把将身子发软的王氏扶了起来,手脚同样发抖的张霞低声在王氏耳朵跟前道:
“大嫂,小杰这么多同窗都看着那,可别丢了小杰的脸面!”
闻言,王氏狠狠点头,强撑着身子没有跌倒,随后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不断和人寒暄的少年人,低声道:
“我家小杰!高中举人了?”
“中了,中了啊!要是不中,这些人能眼巴巴的来咱家啊!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赶在官府的喜报前赶来的,就是想讨个头彩吧!就是这般多的人,又是饭点,咱家怎么招呼的下!”
扫了一眼一大院子的人,张霞满脸兴奋的同时,不自觉的带着许些苦恼的样子!
听到张霞这般说,王氏同样反应过来了,看着自家儿子和满院子的人谈笑风生,心里头骄傲的同时,也是泛了难,这般多的人,就是想请进屋里头坐坐,喝杯茶水都都招待不过来,而且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不请人吃顿饭也说不过去啊!
“诸位,诸位,今日既是子磐兄高中举人的大喜日子,我提议,咱们就去县城的蓬莱府,不醉不归?大家看如何?”
见张杰已经和来人都客套过了,每个人也都招呼到了,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脸上尽是汗水的胖子亦厚便提议道。
一群人自然允诺,外头的人正往前走,却见身旁的子明突然奇怪道:“子磐兄,今日大喜,怎滴在身上留下一个脚印?这是为何?”
满院子人同时安静了下来,显然,刚刚寒暄的时候,他们自然都看到了张杰身上的脚印子,只是没有人提,所以也都装作看不到,可现在既然有人提了出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都想听听这位新晋的举人老爷身上为什么会有个脚印子!
“唉!”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满脸没落的张杰无奈摇头道:
“刚刚诸位同窗打县城来时,是不是遇见了一波鲜衣怒马的锦衣公子?之前因为和其中一人有许些误会,却不想今日这些人便拉帮结派,欺辱到了家门,小弟势薄,讲理人家不听,还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如不是乡里乡亲及时赶来制止,今日诸位怕是要白来一趟了,家里头被咋了个稀巴烂,今后还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欺辱!”
“反了天了这是?敢打天上的文曲星,这些人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子磐兄莫要慌张,一群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光天化日之下打砸烧抢,连举人老爷都遭了秧,这事情没玩!诸位兄台,子磐兄今日遭遇,若如不彻底制止,给那些个土著强豪一个教训,怕是以后根本就不把我们这些文人雅士放在眼里头,这事情,咱们跟他们没玩!”
见院子里一大群人都是群情激愤,微微低头的亦厚在张杰身旁耳语道:“刚刚看到那群人打头的好像是陈亮那龟儿子?”
陈亮,应该就是那锦衣公子了,微微凝神,张杰低声道:“起因还是因为陈友谊的一个外甥,好像叫什么孙平来着!陈亮到是没有动手!”
“就县城陈员外了,那什么孙平不过一个小混混,在县城也就是仗着陈友谊的脸面,咱们这么多人要是去找那孙平,他一个小混混,磨起来还不够塞牙缝,陈友谊到是刚刚好,他那员外身份不过是出钱捐的,家里头除了有些银钱,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山,拿他这个陈员外开刀,大小合适,轻重也算是刚刚好!”
见胖子眼中的光芒,张杰立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如果把院子里的这么多团结在一起,同时都是功名在身的人比做一头猛虎,那孙平只能算是一只蚂蚱,让一只老虎去捉一只蚂蚱!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思,不过那陈员外应该能算一只白羊,还是清清白白的那种,一只猛虎扑向这只白羊,虽然同样是有些大材小用,不过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估摸着应该很能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