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阳只顾着他身上的伤,在朗润挣扎着要坐起来时,一件休闲西装的外套已经从她的头顶罩了下来。
苏少白脱下自己的衣服扔给了甄暖阳,并在扔了衣服之后抬脸朝那四个混混那边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
甄暖阳抓起了那件衣服要扔,但手却一停,拿起来就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朝苏少白看了一眼,血红的眼睛好像在表示,我不会感激你。
甄暖阳在穿衣服,躺在地上的朗润目光却突然动了动,他看着甄暖阳的身后,目光变得沉而悠远,第一时间抓住甄暖阳的手拉了一下。
穿好衣服的甄暖阳似乎是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比朗润手一拉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她直觉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朗润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张开了双臂,因为她以为是母亲再次靠近会伤害朗润,然而在她看清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时,甄暖阳也睁大了眼睛。
郎思怡!
郎思怡依然瘦弱,脸色也不太好,但是因为妆容得体,看起来竟也是当日的郎家美人,只不过身体比以前瘦弱了些。
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形同一缕幽魂,看得甄暖阳心里一个寒颤。
甄暖阳只听说郎思怡被郎家人强/制戒/毒,关在郎家不让出入,但是却没想到她会诡异地出现在这里!
她会出现的原因和即将会出现的状况都是甄暖阳无法想象和预料的,直觉是感受到她看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的不友好,毕竟两人从来都是死对头看对方都是自己的眼中刺肉中瘤,尤其是甄暖阳在看到她微白的脸上露出的那一丝诡异的笑容时,越地神经紧绷。
甄暖阳不是担心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虽然母亲刚才给了她一耳光,但是她毕竟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折磨可以有,但是不会伤及性命,唯一让她担心的是朗润的安危,从母亲刚才的态度和苏少白对朗润腿上毫不犹豫开的那一枪,她已经明白了,今天如果没有人进来救他,他们不会放过他!
她现在能做的是什么,尽量给朗润争取时间,争取外面的人营救的时间!
甄暖阳在见到郎思怡的第一眼除了表面上的震惊,之后便是另外的打算,脑海里闪过的是能不能通过她把朗润带出去,但是在甄暖阳看到郎思怡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之后,身后紧抓着她手心的朗润用手指在她的掌心画了一个字,她心里微微一震,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甄暖阳穿上苏少白的休闲西装,衣摆对她来说比较长比较大,朗润的手正好在她的衣摆里面,因为抓着她的手,被衣服挡住了,他便用手指在她的掌心写写画画。
甄暖阳最初的紧张和担心被他掌心所写的几个字渐渐得平息了下来。
朗润写的第一个字是。
不!
第二个字是--
要!
不要!
似乎在甄暖阳想通过郎思怡带他离开的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时,他便在她的掌心里写下了这两个字。
甄暖阳明白,他不信任郎思怡,而且也肯定了郎思怡不可能将他带出去!
甄暖阳在被他无声否决了这个念头之后,眉头一紧,她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但是郎思怡现在的表现确实让他们没办法会信任她。
她暗吸了一口气,目光沉了沉,在面对着慢慢靠近的郎思怡,她抓紧了朗润的手,他就是她的力量源泉。
“真是遗憾啊,我还是见不得别的女人对你好,阿润,怎么办啊!”郎思怡在缓缓蹲下身来时,藏青色的素色长裙漫过了防水台的水晶高跟鞋,她神色幽幽地出一声长叹,目光没有看甄暖阳,而是紧紧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朗润。
她的声音很轻,柔柔弱弱的,竟带着一丝幽怨,听得甄暖阳后脊背一阵凉,感觉她那眼神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债的冤魂,被她看上一眼心里都要凉半截。
“你干什么?”甄暖阳用自己的身体挡着朗润,她现自己身上的力气开始恢复,但是她不能表现得太突然,怕被母亲现,在刚才她咬了母亲的小腿之后,煽了她一耳光的甄敏茹此时正坐在一边用湿纸巾擦拭着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并时不时地朝她看一眼,那把银色的小手枪就放在她坐的椅子旁边,她触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甄暖阳在收回目光时心里已经在试想着自己现在能抢到那把枪顺利地将朗润带出去的概率有多大,但她体能暂时还恢复不了,朗润又伤得这么重,她一个人无办法对付母亲跟苏少白!
甄暖阳心里着急,朗润在她的掌心又写了一个字。
等!
她咬了咬嘴唇,警惕得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郎思怡,语气恢复了平静,“怎么?看到你弟弟伤得这么重,你一点都不担心是不是?”
蹲在她面前的郎思怡突然笑了笑,“我担心啊,我当然担心!”说着朝甄暖阳的身后看了一眼,“看着他这么难受我真的好想替他减轻一些痛苦,我是这样想的,也会这么做!”
郎思怡的话瞬间让甄暖阳浑身的汗毛直竖,身后的朗润飞快地在她掌心里写着--
小心!
甄暖阳捏紧了郎润的手,她不害怕,她不担心,她就是担心郎思怡会对他不利,会伤害他!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甄暖阳就看见面前的女人手里多了一只注/射针管,甄暖阳瞬间明白了她要干什么,把朗润飞手抓得更紧,而郎思怡却看着那边站着无动于衷的苏少白,“麻烦你,把她挪个地方,她这么挡着我的面,真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不准!”甄暖阳明白了她的意图,忍不住得出声大喊,“郎思怡,他是你弟弟,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对他!”
甄暖阳要扑过去夺了她手里的注/射器,却被大步走过来的苏少白强行抱起来就往旁边走,甄暖阳本来是抓着朗润的手的,却在情急之下没有松开,听到他不由得出的闷哼声才意识自己因为抓得太紧扯到了他的伤口,心口一疼不得不松开手,却在松开手之后后悔地大叫,手抓着苏少白的双臂,“你放开我,你个混蛋,你放开我--”
“我说过会给他减轻痛苦的,甄暖阳,我说到做到,他很快就不会感觉到痛了,只会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愉悦和幸福!”郎思怡拿着针管蹲在了朗润的身边,对着朗润那双眼睛,平静地微笑,“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为什么会隔着一道鸿沟,不是因为不/伦之恋,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亲姐弟,你很小就知道的,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我们之所以没办法走在一起不是因为甄暖阳,是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现在就把我的世界分享给你,这一针下去,你就能体会到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喜悦,什么是内心想要却又得不到的痛苦煎熬,我受够了,三十五年来我受够了,你能明白吗?阿润,你能明白我的这种心情吗?”
一直坐在一边的甄敏茹冷眼着看着好戏,并对苏少白使个眼色,“把甄暖阳给我看好了!”
“不,郎思怡,你疯了,你给我住手!你会害死他的!”甄暖阳疯似地在苏少白的怀里挣扎着,苏少白眉头直皱,在禁锢住甄暖阳之后,眉头一紧,“郎家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你管什么!”说完他朝郎思怡看了一眼,“还磨蹭什么!”
郎思怡一把抓住了朗润的手腕,撩开了他的衣袖。
“阿润,你看我对你多好,你现在很疼吧,很快你就不会觉得疼了,真的!”
郎思怡说着,举起了手里的注/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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