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样啊。”明惜惜走到桌边,端起茶壶瞧了瞧,放下,揭开壶盖嗅嗅,是陈年绿茶,但品次不好。她玉指轻捏壶盖,轻轻盖上,讶道:“这霉的气味,是茶的味道吗?难道太子妃竟不及一个明府的下人?”
听似惊讶的话,却能令人为之色变,你想啊,堂堂太子妃岂是下人能比及的?搞不好是会坐大牢甚至掉脑袋的。旁边的下人们脸色变灰大气不敢喘一声,五小姐看起来天真无邪又美丽,可跟过去好像很不一样。
还是明修琳温婉一笑道:“太子妃言重了,这可是府里最上好的茶叶,是明右相特意为太子妃到来准备的,太子妃莫不是长久不喝茶,失去了对茶的嗅感。”
这话的潜台词,实则讽刺明惜惜长年在鸟都不拉屎的寒城,连最劣等茶叶都没得喝。
明惜惜呵呵一笑,眼光四处转悠道:“二姐还真说对了一半,本殿下是太久不喝这‘最上好’的茶叶,如今算是忆苦思甜,难为二姐和二夫人一片苦心。”
她特意把最上好三字咬重音,顿了顿又接着道:“方才是本殿下没看清楚,瞧这院子里都是名贵品种,有的还是宫里头没见过的。照二姐刚才所言,明右相俸禄丰厚,但要养活几百人口,着实不易,还哪来富于的闲钱购置这些名贵的奇花异石?
本殿下若没看花眼,那柱子上的吉祥图案,是用金线描上去的吧?据本殿下所知,除了皇宫,寺庙可以用金线绘画描彩,其余人家,并无使用特权,即便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府,也只能使用不超过比例的金线描彩装饰。明府非王爷府,金线描边却处处皆见,不知明府这么做,是想和皇宫一比高低,还是安着不为人知的居心?”
官伊尔面色一变,这顶大帽子一旦扣下来,全府性命皆不保。当初她就担心会被人风言风语抓把柄,可琳儿却非要出一口气,花费浩大将整个明府装饰一新,几乎每一处皆按照少容山庄的去重金修饰。
明修琳亦被这后面的话给心里一惊,当初她一气之下甩大手笔以疯狂花钱来泄愤,过后曾懊恼,见平安无事,再则翻修耗时耗力,不予理会。如今被明惜惜拿来借题挥,她心里是又惊又怒。她当然知道太子妃的身份非同小可,今日不过是想借此跟娘一起给个下马威。
心思迅速一转,上前轻拉明惜惜亲昵道:“瞧五妹开这玩笑,可别吓坏了我们。五妹荣为太子妃,也是明府的骄傲,五妹不在家的这些日子,爹和娘常常提及挂念,二姐和三姐亦是想念五妹。如今五妹总算回来了,可要在家里多住时日,以慰家人想念之苦。”
明惜惜反手握住她手,瞥眼笑道:“二姐的手可真美,保养这么好,真不愧是天下第二名庄的少主夫人。听说少主姐夫还娶了几房侍妾,五妹就想不明白了,难道是二姐身子不妥当,满足不了少主姐夫?不然以二姐温柔美丽贤淑又是蓝莲有名的大才女,怎会不惹男人疼爱怜惜?”
明修琳面色一白,正欲开口,明惜惜已松开她手,走到官伊尔面前笑道,“看看二夫人,做人侍妾做得多成功呀!不但霸尽男人的宠爱,还成功夺取当家主母权,撵走当家主母和嫡出小姐,一跃成为明府女主人。二姐怎就不多学学二夫人的心机和手段呢?我看二姐眉眼透着忧郁寂寞空虚,那是缺少爱的滋润的表现,好可怜哦!二夫人也真是的,那些秘笈都藏着掖着作甚?二姐在少容山庄明面风光,内里受伤,二夫人可不能只顾自己快活,也要帮帮二姐才是呀。”
被戳到痛处,明修琳之前的温婉似水,失了一丝方寸,温柔褪去,言语极是恶毒:“五妹还没正式和太子大婚,对这些事情似乎很是了解,莫非五妹在寒城耐不住寂寞,已早早尝了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