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了下又道:“只是派去佟府下定的人必须妥当,把道理讲明白了,别叫人误以为咱们不重视似的。”
觉罗梅清笑道:“姐姐说的是,改日若佟夫人进宫请安,姐姐若得便,也去说上两句体面话儿才是。”
容悦点头答应,说起婚事便不由想起自己也没穿过红妆就这样进了宫做了妃嫔,不由沉沉叹一口气,又问:“法喀这阵子可还好?”
觉罗梅清面上闪过一丝忧凝,又想容悦在宫中日子也不好过,只笑着掩过:“都还好,还是那个性子,倒也闯不出大祸来。”
容悦也轻叹一声道:“法喀是男子,进宫相见也不便宜,不然我还能说他两句,家里的事都要难为你了,指望着佟二格格过门后能帮着分担些,”说到这又问:“佟家的女儿,我只见过皇贵妃和四格格,听说这位二格格是庶出,不知道品行如何,偏万岁爷又保媒,你若方便,私下里打听着些,只是人好相与,嫁妆多少,不必过于看重。若是人不好相处,我怎么也要向万岁爷辞了这门亲事。”
觉罗梅清心中一凛,这抗旨的话儿怎么都说出来了,她知道容悦性子,若真是涉及颜珠今后的幸福,容悦是做得出这等事的,她暗暗打定主意,不论如何,只报喜不报忧。
正说着,宁兰一脸欢喜地进来道:“娘娘,万岁爷有信给您。”
容悦微诧,将信将疑地接了那书信在手里,见信封上果然是体元主人的小印,只不知皇上怎的突然写信来了。
宁兰面上颇有些得意之色,说道:“万岁爷打发小顾公公来给太皇太后请安,随请安折子捎了来,方才慈宁宫的素蕴姑姑亲自送来的。”
容悦便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
觉罗梅清见此,方知皇帝对姐姐颇为眷顾,心中稍安,转眸瞥见宁兰欢快的身影,又说道:“前儿宁兰她老子娘还说起来,打听宁兰什么时候放出去,好给配一门婚事。”
容悦道:“她也不急,我想着到时候求皇上恩典,找一位人品好的军官,倒也配她这粗枝大叶的性子。只是和萱……你若得便,便瞧着些个,可有正经清白的读书人家,中了举人的,想来她喜欢韩启文那样的,这会子不比之前,我身份高了,又出了阁,也能说上些话儿。”
觉罗梅清点头应下,亲眷定省都是有时辰的,况且家里一大堆的事也离不开觉罗氏,故而容悦也没久留她,只将给她和哈钦兄妹的赏赐仔细包了,打发春早亲自送人到神武门。
方才走到御花园,就见索额图夫人迎面走来,觉罗氏依着礼数打了招呼,笑问:“夫人这是往延禧宫去瞧僖嫔娘娘么?”
索额图夫人笑着点点头,客气道:“您这是刚从永寿宫出来?贵妃娘娘身子可都好?”
觉罗梅清笑道:“姐姐一切都好,劳您费心了,我家中还有事,就不往延禧宫拜会了,劳您代问僖嫔主子安。”
索额图夫人含笑应了,觉罗梅清施施然离去。
索额图夫人望着那背影,眼中厉芒一闪,低声道:“不过仗着有个姐姐在宫中服侍,便眼高于顶了,我好歹算是她长辈,连行个礼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