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原来是这样,好的,好的,我一会就跟新城过来。晚上我们聚聚,吃顿饭。应该的,应该的,到时见啊。”
听到孙铨跟电话那头的老同学寒暄完,李新城眨巴眼睛瞅过去,等他详细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先去停车场,我慢慢跟你说。”孙铨拿手机晃晃,迈步走向位于公花园后门的停车场。
李新城见状,只能跟上去。谁叫她中途转学,谁叫她对班里的同学一个都不熟。那个叫沈俭安的刑警队长,此刻就算站在她跟前,李新城嘴角一撇,她也认不出他到底是哪个?
与其说孙铨给她印象深刻,还不如说是他妈柳阿姨。
被人莫名其妙喊出教室,当众甩一巴掌,紧跟着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非说她是小狐狸精,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会勾引男人,谁都会牢牢记住!
她爸李文龙比她记得还牢,只要一提到这事,就会大雷霆,说他死都不会忘记那死女人的棺材脸。下回见到,一定狠狠还她两巴掌,其中一巴掌算利息。遗憾的是,她爸的运气不太好,七八年过去了,都没能遇到让他贴了照片,练刀工的女人。
没见到,当然也就没机会,还两巴掌了!
“我都问过了,那位郭阿姨没事。这次也不是她一个人被喊去问话,还有一个跟她一起的阿姨,也被叫去了。”
孙铨动车子,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直接拉开后车门,坐进后座的李新城,“沈俭安说,是那个郭阿姨跟另一个高阿姨在河边码头洗东西的时候,现了女尸的头颅。”
“头颅?”李新城双眼微怔,“是在旁边通向运河的人工河里现的?”
“嗯。”孙铨点点头,“昨天晚上不是下了暴雨,大概就是那时候顺水流飘过来的。事情不大,不过两位阿姨好像被吓得不轻,尤其是高阿姨,听说心脏病险险了。”
“我婆婆胆子比较大,半夜里一个人都敢从坟地里走。”李新城十分敬业地一口一个“婆婆”喊着。
听到她亲密的叫唤,孙铨眼底浮出暗色,最怕的是,假婆婆喊着喊着变成真婆婆。从心底里来说,孙铨瞧不起李新城的现任“男友”肖长林,一个大男人,连家里的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要花钱请李新城出面扮演“儿媳妇”来搞定。真不配当男人!
“嗯,听沈俭安说也是这样。”
他不动声色地附议,“听他说,郭阿姨洗拖把的时候,无意从河底里捞出来一个女人的头颅,当时她是吓得双腿软,只会坐在码头上。后来人多了点,她胆子一大,就抓起拖把,把头丝缠在拖把上的女人头颅捞了上来。”
“我一会要跟她说,她今天拿出去洗的两把拖把不要了。”李新城貌似神经大条地抱怨,“碰过死人的东西,太晦气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拿回家继续用。”
孙铨噎住,看看后视镜里李新城的脸孔,暗自感叹,他跟她的脑波频率这会肯定不在同一条线上,他跟她关心的也不是同一个问题。
原本想挑起李新城对郭阿姨的嫌恶,没想,她只关注拿去洗的两廉价拖把。
“那一会我陪你去市吧。”他自动请缨,“我同事今天正好给了我一张购物卡。”
“我爸也给了我几张,说是去吃饭的客人送的。”李新城微笑。
钱,她从不缺。
有个二十四孝老爸的好处就是,每天催着她花钱,花得越多,他越开心。她要是不花,她爸就会眼泪汪汪地控诉,说女儿不疼爸爸了,不爱爸爸了,所以不愿意花爸爸赚的钞票了。
天知道,她是真没花钱的地方!
衣,她只穿自家饭馆隔壁弄堂里老裁缝师傅做的温暖牌。为了花钱,她特地去拜师学艺,买最好最贵的料子给她爸做衣衫;食,她只吃最新鲜的,不吃最精贵的,山珍海味再美味,也比不上她爸在乡下承包的菜场里种的新鲜蔬菜,养的土鸡土鸭;珠宝饰,上辈子环佩叮当,非金玉不戴,这辈子几根廉价的黑色针,她就能好几年不换;住,是她最挑剔的,但有个好老爸,他会帮着把房子弄得舒舒服服,不需要她花半点心思;行,只要她需要,她老爸就会全天候当她的私人司机。
李爸爸最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公主就得名副其实,不然我干嘛给取名叫公主!
据说,当年孩子刚被护士抱到外面,李爸爸就欣喜若狂地给女儿取大名为公主。
所以,李新城到上初中前,一直用着一个很霸气的名字,李公主!</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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