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门向两侧滑开,李新城绷紧脸皮,急步冲向天台,冰冷的眸光扫过相互搀扶的中年夫妻,曹幼安的父母,忽然,她目光顿住,一个箭步冲过去,扬起胳膊,毫不留情地冲站在曹父曹母身后的男人,连甩了两记响亮的巴掌。
“死女人,你敢打我!”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曹国章恼羞成怒,抡起手臂要还回去,手刚抬起,就被沈俭安轻描淡写地抓住,扣上一顶大帽子,“干什么,想袭警吗?”
被他一抓,曹国章痛得呲牙,“警察同志,不是我想袭警,是这死女人一上来就打了我两巴掌,”
“她打你?我怎么没看见,我就看见你抡起胳膊想打她。”沈俭安颠倒黑白,心里也奇怪,李新城为什么一见到曹国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甩出两巴掌?
一听这话,曹国章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这警察队长明显就是在包庇那女人,俩人肯定是姘头,不然,他目光鄙夷地看向李新城,别看从头到脚一身光鲜,分明就是跟那死丫头一样的*。
“新城,你来了。”曹幼安抬起红肿的脸庞,死气沉沉地看着她这辈子唯一的朋友李新城,嘴角勾起一抹惨然的微笑。
“其实你不该来,真的不该来。”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笑又像是在哭,还有几分的解脱和恨意。
“你知道吗?我羡慕你,又恨你。有时甚至想,为什么我不是你,为什么我没有你这样的好爸爸?我父母双全,过得日子却连孤儿院里的孤儿都不如。”
“明明你妈妈丢下你爸爸和你跟别的男人跑了,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你不在乎也就算了,连你爸爸也是,你妈妈背叛了他,他不是该恨你吗?为什么他没有恨你,反而把你当公主一样捧着。”
“后来,我知道我不该恨你了,我该恨我自己,是我自己不争气,路是我自己选的,酿出的苦酒自然也得由我一个人喝。”
“我爸妈不爱我,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爱自己,我有你,新城,我有你相信我。我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你也会相信我。”
李新城不说话,默默凝望着她,认真聆听着从曹幼安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心口变得好酸好酸。
“幼安,妈没有不相信你!”曹母突然尖声大叫,放开曹父,扑过去想要拉女儿进天台里面,她刚有动作,就听到曹幼安疯地怒吼,“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马上跳下去。”
“幼安,你不要跳,我不过去,我不过去。”曹母失魂落魄地停在原地,眼眶红肿地望着明显被人暴打过一顿的女儿,无尽的悔意不断地吞噬她的心脏、
“你相信我,哈哈,”曹幼安疯狂大笑,一把扯开裹在外面的外套,露出布满淤青的脖颈处,指着大声责问,“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都是你的好侄子留下的,哈哈……”
曹母惊呆,下意识地回头看曹国章,脑子里想起女儿曾经的哭诉,是她不相信,认为女儿在撒谎骗人,曹国章是她堂哥,做哥哥的怎么会侮辱妹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畜生?”她愤怒地扑到曹国章身上,揪住他的外套,撕咬踢打起来,“畜生,是你毁了我女儿。我哪点对不起你!”
“不是我做的,死老太婆,放开我,”
没想到曹幼安敢当众揭穿,曹国章心地慌乱,胳膊一挡,推开狂的曹母,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把她踢得两眼直冒金星,曹父连忙上前扶住她,不想被她反手一巴掌,双目通红地骂道:“是你,都是你,是你一天到晚说他是你们曹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要我把什么好的都留给他……现在好,他把你女儿都糟蹋了,把你女儿逼得要跳楼,你还有什么脸当人老子,我看我们一家三口都不要活了,今天一块在这儿跳下去,”
忽然,她说到这里停下来,双眼死死盯着她当亲生儿子当祖宗供着的曹国章,猛地窜起来,使出吃奶的劲拖着他冲到天台的边沿,“你糟蹋了我家幼安,我要你以命偿命,”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死老太婆,想死不要拖着我一块,”曹国章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他动得越厉害,曹母揪住他的力道越强,俩人在天台的边沿纠缠厮打,一个不留神就会从上面摔下去。
“还不快救人。”沈俭安见势不妙,厉声呵斥天台上的人上前救援。
倍受打击的曹父呆呆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很奇怪。
曹幼安满脸冷笑地看着这一幕,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二十多年她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父爱母爱吗?
一声凄厉惨叫突然响起,所有人目光停住,就看见曹母的手指在扭打中戳进曹国章的眼眶,剧痛之下,他胡乱挥动双手,把跟他纠缠在一起的曹母推下天台,曹父惊叫着冲上去,只来得及抓住曹母的衣袖,眼睁睁看着妻子从半空中坠落。
“妈——”曹幼安心神慌乱地大叫一声。
李新城抓住时机,度极快地飞身上前,抓住她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送到天台里面,等待在旁边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把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曹幼安带离天台,乘电梯,上急救车,转去医院。
没几分钟,原本热闹的天台再度冷冷清清,李新城没有跟着去医院,只是把公文袋给了肖长林,让他跟着去办住院手续。
曹幼安这个朋友,李新城眼神淡漠,今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我说公主,你的身手越来越让人惊艳了!”
身后,传来沈俭安的打趣。</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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