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庆殿得了赞许,太子李承乾心情很畅快,这会正在东宫丽正殿来回踱步,兴奋之下毫无睡意。
“纥干,很意外,岑文本竟然帮孤说话,舅舅反而没开口。”
随侍的纥干承基道:“殿下,岑侍郎的话其实也是长孙国舅的意思,他是您的亲舅舅,不便直接开口。”
“也是!”李承乾道:“临走之时,父皇特意将舅舅留下,想必会有密谈,也不知是否谈及孤?”
纥干承基劝道:“殿下莫要担心,长孙国舅是殿下的亲舅舅,自然会维护您的!”
“那可未必,老四也是长孙家的外甥。”
“废长立幼自古是大忌,玄武门之后,陛下深恐开此恶例,故而嫡长观念甚是分明,殿下是嫡长子。”
纥干承基道:“同样是外甥,长孙国舅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已是储君的殿下,转而扶持魏王呢?”
“说的也是!”李承乾悠悠道:“不过老四终究是心腹之患,父皇对他甚是宠爱,允许他在府上设立文学馆,还要编撰《括地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想当年,父皇也是嫡次字,府上也聚集了十八学士,然后……不得不防啊!”
“殿下所虑甚是!”
“是得想点办法遏制一下老四!”李承乾道:“对了,今日在承庆殿,听父皇的口气,对淮阳县伯谢逸甚是重视,看来得让贺兰楚石早日为孤引荐才是。”
纥干承基道:“殿下,臣以为此事莫要操之过急,谢逸乃陛下最新遴选的人才,刚刚到长安,您便刻意结交……恐怕不好。”
李承乾眉头一动,点头道:“也是,那……”
“殿下不必介怀,只要不是‘刻意’就好,机会很多,总能寻到恰当契机,顺理成章。”
“没错!”李承乾点头道:“不过你近来盯着点,盯着点老四,盯着点谢逸。”
“是!”
……
初入长安,谢逸并不知道针对自己的暗箭已有雏形,更不知道有这么多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这两日主要忙着安顿家业,适应一下长安的气候,熟悉一下伯爵府,去东市看看自家的作坊和商铺。
更为重要的是,为嫂子杜氏换药疗伤。杜氏的伤口已经拆线结痂,快要完全愈合,只需再安养几日,便可痊愈。
然后待在家里休息,毕竟从洛阳到长安这一路许多天,车马劳顿有些疲倦,李世民也很人性化地给随员们放假一旬。
安生了三天后,一封请柬送到淮阳县伯府,落款是卢国公程知节,邀请谢逸过府赴宴。
卢国公邀请,谢逸当然不能拒绝,老程因救驾之事对自己一直多有感激,这情分可不能轻易丢掉。
是以当天备好了礼物,在王永安的护送下,按时抵达卢国公府。到了之后,谢逸才现今日程家宾客众多,请的显然不止自己一人。
也好!能到程家赴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大唐的高官显贵,打入长安上流社交圈也是一件好事。
递上名刺,管家当即神色一变,恭敬请谢逸稍候片刻,随后便瞧见两个刚毅威武的青年男子快步而来。
“谢学士到访,敝府蓬荜生辉,在下程处默(程处亮)奉家父之命前来迎客。”
谢逸恍然,原来是程知节的长子和次子。嫡长子程处亮是小公爷,只要程家不犯事,将来便能继承卢国公的爵位;次子程处亮则是当朝驸马,去岁尚李世民第十一女清河公主。
以程知节的身份,自然不会亲自出迎一介县伯,但让两个身份尊崇的儿子前来迎接,算是给足了谢逸面子。
“小公爷、驸马言重了,能前来贵府赴宴,是在下的荣幸。”谢逸谦虚一笑,随即一挥手让王永安递上礼物。
“此乃我府工匠调配最佳的琼花酿,不成敬意!”
程处默和程处亮顿时眼前一亮,看得出来,兄弟俩遗传了老程好酒的基因,都是酒国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