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谢逸道:“琼花酿再进一步提纯,确可为消毒洗患良剂,却也只是对初外伤有效。”
“听闻谢学士用针状器物将灵药用于晋王肌理之处……”
谢逸道:“这也是一种用药手段,只是那灵药乃高人所赐,数量有限……眼下已经全部耗尽。”
“可否配制?”
“在下虽知其大概原理,但碍于技术工艺,难觅原料,亦无妥善除菌之法,配置不出。”谢逸道:“因此物用药于肌理,若有丝毫细菌,反而是害人。”
孙思邈到底是神医,比之其他人更容易想明白这个道理,遗憾道:“可惜啊,否则就能造福于天下病患。”
“在下也甚觉可惜,只能在外伤处置与强身健体上略尽绵力,至于配药医治,还得依靠药石之力,依靠孙神仙这样的岐黄圣手。”
孙思邈摆手道:“已经殊为难得了,至少谢学士的思路很新奇,颇有另辟蹊径之感。平素要是有空,多来老夫这药庐坐坐,共论医道如何?”
“乐意至极!”谢逸笑道:“不过今日,倒有一桩事先得麻烦孙神仙,家嫂赴长安时遭歹人刺伤,伤口虽已痊愈,但当时救治不及时,以至失血不少,而今颇有气虚不足之症。在下只擅医治外伤,不懂药石调养,故烦请孙神仙帮忙诊治。”
“好,老夫自当尽力。”孙思邈没有推辞,一口应允。
一直等候在马车上的杜氏被请入药庐,孙思邈略微诧异谢家嫂夫人的年岁,又看到叔嫂间的神态举止,便了然于心。请杜氏落座后,当即探手诊脉,至于悬丝诊脉之说压根不存在。
“确有气血不足之症!”片刻之后,孙思邈便道:“不过无妨,老夫配些汤药,夫人服用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服用多久呢?”
“这个……”孙思邈不由有些迟疑。
谢逸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嫂子的病很严重?不等他说什么,杜氏直接开口道:“孙神仙但说无妨!”
“呃…其实倒也无妨,不过夫人若欲另嫁欲产育,恐怕……”孙思邈悠悠道:“夫人本有宫寒之兆,而今受伤气血虚弱,恐不易孕育。”
一瞬间,杜氏的神情有些黯然,言下之意是无法孕育产子?虽说……可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做母亲呢?
“孙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有!”孙思邈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悠悠道:“老夫开些药剂,夫人好生调理,快则一两年,慢则三四年会有喜讯。”
……
夜凉如水,淮阳伯府,杜氏坐在炕边,手中捧着一碗浓浓的汤药。
孙思邈的话让她又是伤感,又有些难为情,原本只是开药补血气,结果最终竟成了子嗣问题。
作为一个“寡妇”,本该不算问题的,可是……不管怎样,她肯定不愿意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如果可以的话……
唉!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杜氏脸上拂过些许复杂的情绪,端起炕桌的汤药一饮而尽……
“药很苦吧,赶紧吃块糕点!”
放心药碗,杜氏诧然现,谢逸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左手托着一碟月牙形的糕点,很是新奇。
兴许是药太苦的缘故,杜氏欣然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只咬了一口便连声道:“生的,是生……”
“当然是生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良药苦口,迟早会生的。”谢逸坏坏一笑,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摸出两根红烛,插在了窗前的烛台上。
“三郎,这是……”杜氏俏脸泛红,意识到些许……
谢逸转身笑道:“今晚花好月圆,如此良辰美景,该不会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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