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现?”李世民一边饮着莲子羹,一边沉声询问。
孙伏伽低声道:“回陛下,目前并无重大进展,只新现了一处血迹,两具尸体。”
“说说!”
“是,臣在距离太子遇刺地点不远处,也就是前往启夏门方向的树林里现了血迹……”
李世民神色微动,问道:“然后呢?意味着什么?”
“臣以为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刺客追杀过谢学士;其二,刺客经此方向逃离。”
“哪一种可能更大?”
孙伏伽躬身道:“臣昨晚问过了,谢学士与郑娘子同车而行,两人皆称未遇阻拦,未见凶徒。”
“郑娘子?郑丽琬吗?”李世民神色微微一变,似乎颇为敏感。
当年那桩旧事举城皆知,孙伏伽自然也有耳闻,低头讪讪道:“是的,昨日郑娘子也去曲池赴宴,返回时车辕损坏,恰好谢学士经过,故而同行。”
“哦!”李世民轻轻点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孙伏伽续道:“谢学士和郑娘子皆身份贵重,且都积极营救太子,其言应该可信;而且谢学士与郑娘子昨日是初见,并不熟悉……故而无共同说谎之可能。
再者,如果真遇到刺客袭击,一个青年书生,两个柔弱女子,如何能逃出虎口?故而臣以为,应该是凶徒逃离时留下的血迹。”
“嗯!”李世民问道:“那两具尸体呢?”
“大理寺仵作查验过了,并非侍卫将之击伤,逃离后伤重身亡死于半途,而是被人灭口的。”
“灭口?”
孙伏伽道:“如果有人相助,此二刺客或许能逃离,但估计是长孙驸马行动迅速,谯国公追捕及时,刺客仓皇之间难助其逃离,故将灭口,藏尸于桥下。”
“……”
“陛下,不过刺客尸身上有特别之处。”孙伏伽补充道:“仵作查验现,其身上的某些的伤口,与陕州御营遭袭时死伤的部分侍卫的伤口相似……”
李世民神色一黯,低声道:“如此说来,此番刺客的身份基本可以认定?”
“暂可如此认定,但还需谨慎查证加以佐证。”
李世民神色略松,轻声道:“孙卿辛苦了,缉拿刺客什么时候能有进展?”
“陛下,恕臣斗胆,恳请陛下下旨,停止全城搜捕。”孙伏伽躬身说出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很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
“为何?”李世民眉头一皱,微微有些不悦。
“陛下,年关将至,如此大动干戈,百姓难免惶惶不安,于安定不利;且有不少周边属国部落使臣前来朝贡,如此混乱不仅有损大唐威仪,甚至让使臣以为我朝不稳,继而蠢蠢欲动,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世民铁青的脸色微微舒展,点头道:“孙卿所言不无道理,但太子遇刺,刺客隐匿长安,还不知会有何举动,着实危险,不及时缉拿如何能行?”
“陛下所言极是,但全城搜捕不见得能抓到刺客,长安城巨大,人口极多,如此大动干戈,反而搅浑了水,大海里捞到那几根针谈何容易?尤其是有人蓄意庇护相助,就更难得手。”
孙伏伽言辞恳切道:“倒不如暂时将兵卒撤回,外松内紧,重点监控,让刺客以为朝廷已经放松。
长安城里的城狐社鼠大都被抓入狱,城中现在风平浪静,歹人若有出没便会很显然。他们不管是打算逃离长安,或者再有不轨举动,便容易被觉,将之缉拿,甚至挖出幕后的牵连者。”
李世民沉吟片刻,点头道:“孙卿此言有理,朕稍后会下诏给柴绍,至于后续的调查和缉拿刺客,就交给你来负责。”
“是,臣遵旨!”孙伏伽欣然领命,匆忙告退返回大理寺,着手布置。但他并不知道,在他赴承庆殿的同时,有仵作悄然离开大理寺,去了趟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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