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坊,魏王府。
刘轩垂而立,王座上李泰的表情阴沉,甚是不悦。
“失败了?”
“殿下恕罪,本来一切进展顺利,成功激怒了李崇晦和韦悦,并将其灌醉,他也去寻衅,调/戏谢杜氏。”
刘轩道:“两家也起了冲突,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韦家获胜,韦悦便可肆意欺凌谢杜氏,羞辱谢逸……”
“可是出了意外?”李泰表情阴冷,反问一声,颇为失望。
刘轩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低声道:“殿下恕罪,实在不曾料到,先是郑娘子出声阻止,后有吴王殿下直接出手。”
“郑丽琬和老三李恪?”
“没错,不曾想郑娘子恰好也在东市,如果单单是她,事情虽然可能闹得更大些,但也能成功。”
刘轩遗憾道:“偏生吴王突然回了长安,瞧见便出手了,吴王身份尊贵,且素来英武,所以……”
李泰愤愤道:“本王的三哥真是……许久不见,一回长安便坏我好事,难道他蓄意针对本王?”
“应该不是!”刘轩低声道:“从当时的情形看,吴王只当是寻常纨绔子醉酒惹事,只是呵斥了几句,并未深究。
属下也查过了,吴王是奉陛下恩旨,回长安团聚新年的,刚到长安,去东市据说是为杨妃和诸公主采买礼物。我们的人瞧见,他从安逸轩购置了一批香水。”
“表面如此,内里还不知是怎样?”李泰沉声道:“以往主要盯着东宫,倒是有些忽略了这位三哥。”
刘轩不以为意道:“殿下多虑了,您是嫡出,吴王是庶出。”
李泰轻轻摇头道:“他虽是庶出,却占着长呢,二哥(楚王李宽)早薨。东宫若是不在了,他行三我行四,他居长,本王虽是嫡出,却非嫡长子,要真争论起来……”
刘轩道:“虽说如此,但只凭杨妃的出身这一点,储位于吴王便没有希望,殿下不必担心。”
“不见得,不可太想当然了。”李泰谨慎道:“他虽是前朝隋帝的外孙。却也是李唐的皇子,只要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没有继位的可能?
何况他还居长,且颇有英姿武略,本王承认,在这一点上远不如三哥。我们兄弟几个虽然都有大都督的头衔,可真正赴任的只有吴王一人,这未尝不是父皇有意历练之举。”
刘轩摇头道:“以陛下的性格,疼爱的皇子都留在长安。吴王赴任安州未必是好事;何况先前吴王行猎踩踏农田,刚刚受了斥责,还削了封户,朝臣亦无好评。”
“那你应该还记得。父皇先责备的是吴王府长史权万纪,若非御史坚持直谏,父皇未必会降罪,这番维护之情……
今次父皇又特意召他回长安团聚。如此恩宠,不得不防啊,往后还得多加小心。”李泰话锋一转道:“不过乱世需英武。盛世需文治,皇祖定江山,父皇开边功,大唐日趋呈平,往后需要的是文治璀璨,这方面,三哥他远不如本王。”
“殿下所言甚是,论文才哪个皇子能比肩殿下呢?”刘轩躬身赞同,悄然拍上一记马屁。
李泰忽又问道:“对了,你说郑丽琬也曾出言阻止?”
“是的!”
“很凑巧啊!”李泰悠悠道:“平日里没听说郑娘子好打抱不平,怎地谢家人一出事,她就恰巧出现……”
“殿下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太过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