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世民第二次生出这样的念头,比第一次在陕州时更为强烈。
一个人被“赋予”如此重任,所行之事基本处处有利于大唐。只因为他和杜伏威有点关联,便会行行刺谋逆之事?
李世民心中断然否决!
顷刻之间,狱中的谢逸又简在帝心,那些所谓的罪责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陛下。既然此番实验如此要紧,不若先放谢逸出大理寺,亲自参与实验。毕竟方法是他提出的。亲自参与,把握应该更大些。”
萧瑀不失时机地提出一个请求,一个颇为合理的请求,作为出身南方,身份最尊贵,资格最老的重臣,他终于话了。
“谢逸身陷行刺案,乃是惊天大案,尚未调查清楚,如何能放他出狱?”说话的这位还是姓韦,立场已经不必再说。
萧瑀道:“防治天花更为要紧,凡事当需灵活变通,何必墨守成规?”
“说得轻巧,这方法是谢逸所言,就一定管用吗?焉知他不是为了逃出牢狱,另行谋划而出的鬼主意?”
一时间,朝堂上再次起了争执,而且是相持不下。
萧瑀开口,便等于是南方士族开口,但关陇贵族和山东士族如何能袖手旁观,眼看着南方趁机恢复元气,甚至坐大?
所以他们即便是同情谢逸的遭遇,甚至私下里愿意帮他的,也不得不象征性地阻挠。
结果先是势均力敌,但慢慢的萧瑀一方开始落了下风,不是每个人都是诸葛亮,所以“舌战群儒”这种桥段旁人学不来。
就在这个要紧的当口上,重量级砝码挺身而出。
“父皇,儿臣以为,应当暂赦谢逸出狱,与孙神仙一道主持牛痘实验。”
听到说话的声音,众人回过头来,看到英武伟岸的吴王李恪,一个个神情都有些变化,很精彩。
尤其已经能日常行走的太子李承乾,以及胖乎乎的魏王李泰,一时间眼中都浮现出震惊和难以掩饰的不悦。
“哦,李恪,说说你的理由。”李世民在一刹那微微的惊讶后,便神色如常,微笑询问。
“父皇,根据大理寺多日的调查来看,暂无证据表明谢逸有罪,长期关押本就不妥。何况他医术高明,关乎防治天花的大局,也应当特事特办。”
“吴王殿下,谢逸的话未必确信,行刺他终究有嫌疑,万一趁此机会行不轨之举,岂非得不偿失?”
李恪道:“毕竟谢逸多次有功于国,大唐不能苛待,更不能冤枉了功臣,请父皇明鉴。”
“嗯,李恪所言不无道理。”李世民轻轻点头。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奏禀!”李恪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顿时有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世民欣然应允:“何事?你说!”
“儿臣荣幸被父皇册封为吴王,故而对东南吴楚之地多有关注;且儿臣亦驻防安州,荆襄亦属南方。所以儿臣对南方百姓的心思有些了解。”
李恪悠悠道:“隋末有不少领割据南方,西梁萧铣不知轻重,便不提了。但东南江淮的杜伏威,颇有名望,百姓至今仍多有怀念。
认为其昔年所谓叛乱之事多有疑点,如今猜疑不断,今阚棱现身,亦闻其女讯,势必再起流言。为了安定江淮民心,以正视听,儿臣请求再审杜伏威一案。”
话音落地,朝堂上顿起轩然大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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