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雷!”
李绩点头啧啧道:“果然是震天动地之处,很是神奇,寻常的城墙关隘,在此物面前似乎不堪一击。”
“反过来。以其守城也是好东西,英国公看看便知道了。”谢逸随后进入帐篷,将火药塞入一个陶罐之中,中间夹杂了一些细小的铁钉箭镞一类的东西。
当点燃的陶罐被扔进一个圆木围城的圆圈后,爆炸声响过,谢逸带着李绩前去查看结果。
走过去的第一眼,李绩便惊呆了。
圆木不仅被烟火熏黑,上面还钉着一根根铁钉和箭镞、钢针等物,深达数寸。看到如此情景,连李绩这等沙场宿将看到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坚实的圆木,如果换成是血肉之躯的士兵,结果会怎样似乎不难设想。
此物战力,着实惊人。
守城之时,从城头扔下去一颗,会有多少士兵受伤?战场上野战亦可应用,不仅能够杀伤敌军,那剧烈的爆炸声也会吓到战马,兴许还能够削弱骑兵战斗力,可谓是一举数得。
“谢长史。此物着实妙啊!”看过震天雷的威力之后,李绩现在信心满满。
谢逸道:“还请英国公安排一些妥帖的兵卒前来帮忙制作,这些人必须稳妥,严格保密。以后还得迁往长安,包括他们的家人。”
“好,本帅省的。”李绩很清楚,奏疏送到长安起,震天雷便会成为大唐天字第一号机密,保密必须要做好。
谢逸道:“如此。后日一早准备妥当后,在下与晋王殿下一同前去定襄。”
……
长安城里,有不少文人骚客,公子小娘子们依旧照常出城赏红叶。街市上商贾与客商仍旧在叫卖砍价,看起来一切如故。
但太极宫里,气氛却格外凝重。
定襄突厥所部有所异动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长安,倒不是李绩的消息送来的,而是李世民自己的人。
阿史那思摩身份特殊,率部留守定襄,李世民怎么可能完全放心?因此在那里安插了不少耳目。
本来突利失等人的行踪很隐秘,李世民的耳目最初也没有注意到,但这要感谢阚棱。那晚他逃走时闹出的动静太大,以至于这些耳目们现了蛛丝马迹,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了长安。
阿史那思摩可能要反,薛延陀人也有异动,可能不日后会直接南下关中,直指长安。
接到这样的消息,大唐君臣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些天吐蕃进犯松州已经让人自顾不暇,关中兵力更是抽调出许多前去剑南道,长安京畿之地,现在兵力有些空虚。
如果突厥和薛延陀大军南下,会不会重蹈武德九年的覆辙?当年还能借着颉利可汗多疑,不明长安情形的机会在渭水便桥故布疑阵,但这次……有了上回的例子,就再难骗人了,到时候敌军兵临长安城下,会是什么后果?纵然攻不破长安城,都城被的异族军队围困也是一件相当丢人的事情,是会打击大唐皇帝威严,动摇社稷的麻烦事。
大唐君臣自然不希望出现这样恶劣的局面!
李世民眉头皱起,一时间似乎没有妥善的处理方式,从而忧心忡忡。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调遣兵马来长安勤王护甲,灵州的江夏郡王、河东的英国公所部当为选。”
房玄龄的建议很好,但反馈回来的情况却很糟糕,西突厥大军出动,西北灵州、河西、陇右等地都风声鹤唳,李道宗所部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这时候撤回长安,河西陇右必然有失,远征高昌的侯君集所部也必然会走上全军覆没之路,而大唐也会彻底失去对西域的控制权。
孤儿李道宗所部是指望不上了,至于河东的李绩所部,本来不是很远,但因为黄河凌汛的缘故,信使来往有些慢了。
不等李世民的圣旨过黄河,倒是英国公李绩、晋王李治和长史谢逸三人的联名奏疏送到了承庆殿。
看到内容的那一刻,李世民的面色突然变了,猛然一拍御案,冷冷道:“谢逸好胆,竟敢让雉奴身陷险境……”
晋王?
长孙无忌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变,然后问道:“陛下,生何事?”
“你们自己看!”李世民抓起奏疏扔了过来,心情糟糕有目共睹。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看过之后,也都露出了凝重神色……
李世民面色阴沉道:“朕让他带着雉奴去河东长长见识,他倒好,竟带着雉奴去了定襄,简直狂妄至极。”
如今的定襄是个什么局势,大臣们心里有清楚,晋王殿下去了那处,安全确实是让人忧虑,难怪皇帝陛下暴怒,爱子心切嘛!
不过房玄龄仔细看了奏疏之后,轻声道:“陛下莫急,观奏疏内容,刺史应该是谢长史和李绩商讨之后的决定。”
房玄龄续道:“谢长史年轻有为,常有奇思妙策,前去稳住阿史那思摩,并州军截击薛延陀不失为一招妙棋,如果成功,比将战火烧到关中好得多,虽然兵行险招,但不失为一招妙棋。
李绩有勇有谋,素来稳重,不会轻易行冒险之事,他能同意,可见是认同的。”
李治只有十三岁,河东主事的正是李绩和谢逸,他们二人但凡有一个不同意,李治便去不了定襄。由此可见,是二人共同的主意。
李世民稍微平缓心情,悠悠道:“话虽如此,但拿着雉奴的安全去冒险,此举也大大的不妥,何况还不曾请示朕便擅自做主。”
长孙无忌见状,出列道:“陛下,黄河凌汛,消息不畅,前方战机更是瞬息万变;李绩和谢逸商讨处理也算是分内之事,此举虽然冒险,却也并非没有可能。
谢逸之为人陛下是了解的,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臣以为既然事已至此,不若暂且相信晋王和谢逸,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也未可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