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轻咳一声,微微道:“只是身为皇家子弟,婚事不能像寻常百姓,多几个侍妾是必要的。”
老宦官当然明白,皇宫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嫔妃,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皇帝爱好?再看看妃嫔们的出身,一切便明白了。
皇家婚姻都和政事有关,晋王李治之所以能迎娶王家女与政事有关,如今大婚之际却挑选几个侍女,尤其是兰陵萧氏这等出身高贵的女子。也与此有关。不过一般来说,寻常皇子这方面影响不大,即便要平衡王府后宅也都是成婚几年以后。
晋王殿下这才刚刚要大婚,皇帝陛下便这般高度关注,这意味着什么?皇帝陛下对太子和魏王当年大婚似乎都没有这么上心过啊!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晋王殿下并不是很受宠,至少表面上没有什么格外恩宠的举动,但从这些微小的细节上似乎体现出不一样的东西。尤其是一位跟随皇帝很多的老内侍,他更加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至少说明一点。在皇帝陛下心中,晋王殿下的分量不一样。这与以前已经不同,不仅仅是因为晋王殿下是长孙皇后所出的幼子,皇帝对王府后宅特意的安排某种程度上释放出一些特殊的讯号。至少老宦官已经隐约把握到了。
苍老的身躯微微一动,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然后紧紧握住。
“你传旨给长乐,让长乐去开导一下雉奴。”李世民先想到了长女长乐公主。长姐如母有这个责任,而且说话李治也会听从。
老宦官道:“是,刚好长乐公主今日就在宫中。这不城阳公主婚事也将近,宫中正在给公主殿下准备嫁妆。”
城阳公主许配给杜如晦之子杜荷,如今也正好到了出嫁的年纪。
李世民不由轻叹一声:“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娶妻嫁人了,朕……却老了,今日晨起竟看到鬓边有了白。”
“陛下春秋正盛,莫要……”
“别尽说好听的。”李世民打断了老宦官的话,说道:“老了就是老了……朕唯一惋惜的是皇后早早离朕而去,没能亲眼看到孩子们婚娶。”
提起长孙皇后,李世民不由有些黯然,沉默片刻后吩咐道:“去告诉殿中省,雉奴和城阳的婚事务必尽心,不可出现纰漏。”
“是!”老宦官很清楚,晋王和城阳公主都是长孙皇后所出,陛下少不得要多几分偏爱。
……
皇宫里,诸位公主聚集在城阳公主的闺房之中,正在整理嫁妆。
城阳公主不日就要下嫁给杜荷,除了殿中省要准备嫁妆之外,后庭之中的妃嫔和公主们也要帮着添嫁妆。
尤其是城阳公主还是长孙皇后的嫡出之女,身份自然就更加高贵了,嫁妆的数量更加不能少。本来按照李世民的性子,最疼爱的女儿可以多给些许嫁妆,但是李世民也怕。
原因在于当年长乐公主出嫁时,因为是和长孙皇后嫡出的长女,李世民格外疼爱,因此给的嫁妆就多有一些。
但这事本魏征现,然后上疏信誓旦旦称李世民的妹妹长公主出嫁时的嫁妆才多少,长乐公主作为侄女,嫁妆的隆重程度怎么能超过姑姑呢?这是不符合古代的长幼辈分的规矩,是不合适的。
尤其是魏征将此事上升到皇帝偏爱女儿乱了国纲纪的程度,李世民还能说什么?魏征在朝堂上全然就是个老匹夫,让人又爱又恨,使得李世民不得不退让。当然了,其中也有长孙皇后从中斡旋的缘故。
虽说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之后,李世民做事比较独断专行,魏征老儿也很少在朝堂上口出狂言。但有了这个先例,李世民也怕麻烦,也不愿意贻人口实,所以公主们的嫁妆都低调了很多。
朝廷和殿中省出的嫁妆少了,后庭的嫔妃和兄弟姐妹送上一点东西,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公主变相增加嫁妆和恩宠。
城阳公主现在便是这个情况,长乐公主作为长姐,自然要前来。长孙家是当朝齐国公,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自然是财力雄厚,长乐公主又是大姐,自然送的礼物就要多些。
当然了,不只是给城阳公主,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不同程度收到了礼物。加上凑热闹,城阳公主这里聚集了不少人,像年幼的衡山公主和晋阳公主也都前来。
“来来来,殿中省已经将反嫁衣做好,城阳妹妹快试试,看看我们的新娘子到底有多美。”
“姐姐莫要取消妹妹。”城阳公主近些日子总是被打趣,难免有几分难为情。
“嘿,怕羞吗?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嘛!”长乐公主笑道:“看看,这才几年功夫,你们都长大,雉奴要娶亲,城阳要嫁人。再过上两年,衡山和兕子也该到出嫁的年纪了。”
提到出嫁,晋阳公主兕子不禁微微有些脸红,她已经接近十岁的年纪,也已经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有些事情也渐渐的明白,在这个女孩十三四岁就出嫁的年纪,已经算得上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禁有几分难为情。
“是啊,衡山和兕子的驸马尚未选定,也不知哪家的勋贵子弟有机会娶到我们两位小妹。”
“就是啊!”
“城阳姐姐,你先嫁了再说吧!”晋阳公主兕子有些难为情,只好出言反击。
如此一来,顿时逗的各位公主哈哈大笑。
长乐公主见状悠悠道:“兕子真是长大了哈,不过说的没错,城阳在先,嫁了再说。兕子到底年纪小些,嫁娶只是等过两年再说吧,父皇素来疼爱小妹,定然会给兕子寻个好夫婿的。”
“大姐……”
“哈哈,好了!”长乐公主笑道:“城阳啊,出嫁那天记得千万把你的玉佩带好,那是母后留给我们唯一的东西。
如今母后不在了,那块玉佩便是最大念想,成婚带在身上,母后在天之灵就能看到我们,会高兴的。”
“是,我会带着的。”
玉佩,什么玉佩?晋阳公主不禁心中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