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那说书先生来到张百仁身边,笑眯眯的抱拳一礼:“官爷,可否赐小老儿一碗茶水润润嗓子?”
“先生上座!”张百仁一伸手,示意说书先生坐在对面。
“我见先生饥肠辘辘,正巧点了几个小菜,先生若不嫌弃,尽管填饱肚子”张百仁看向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一笑,到真不客气,夹起桌子上的鲤鱼,便开始大快朵颐。
“先生之前说武王伐纣,小生听的倒有趣,那封神榜居然是姜太公炼制的?”张百仁喝了一杯酒水。
先生闻言笑着点点头:“不然嘞?封神榜总归是不能凭空自生,也正因为有了封神榜,人类才能真正摆脱先天神祗,取而代之!”
张百仁点点头:“先生若有兴趣,不妨说说武王伐纣之事。”
“武王伐纣之事,小老儿尚未想好,不过当今天下风流之事,小老儿倒也有些见解,不知官爷可想听听?”小老儿道。
张百仁不紧不慢道:“哦,那你就说说!”
“如今大隋想要强开万世帝国,遭受天数反噬,被运河坏了气数,乃门阀世家捣乱,但却也未尝不是天意使然!”先生轻轻一叹,端起酒水喝了一口:“不问因果,不问缘由,官爷以为如今大隋如今景象,该不该灭亡?该不该被取而代之?”
“徭役繁重,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民不聊生,反贼数不胜数,理应灭亡!”张百仁沉吟一会才开口道。
不管是不是门阀世家暗中做手脚,杨广又有何等雄图霸业,百姓民不聊生活不下去是真的,如此王朝理应灭亡。但偏偏张百仁却知道其中诸般因果,对于眼前的局势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唉!古今兴亡无数,成也大业,败也大业!历史轮回更迭才是正理,都督何必强行阻拦历史车轮!天数不是那么好逆改的!”道人眼中满是慈悲。
张百仁沉默,过了一会才道:“我不去管什么历史,去管什么大势,我只是替大隋不甘,当今天子未尝没有机会,既然有机会,我便全力支持博得那一线生机。”
先生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都督着相了!”
“反正闲着也无聊,看热闹不怕事大!”张百仁不置可否。
道人苦笑,就因为你的无聊,叫天下各大势力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案几上香气飘忽,只见那香气交织,一片扭曲,下一刻张百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出现时已经化作了一个在寒冬中瑟瑟抖的流民。
“二狗子,当今天子徭役百姓,你爹去修运河,还没回来吗?”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孩童声音虚弱道。
“不知道,爹三个也都没有消息传回了!”另外一个孩童嘴唇白,那是冻的、饿的。
“听人说,此地距离洛阳数百里,你说爹会不会遭遇了不幸?”二狗子面色惨白道。
“这里还有一团草根,你吃掉吧!”狗剩将一团草根递给二狗子。
“你不饿?”二狗子愣了愣,接过那一团草根。
狗剩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嘴唇一层层死皮卷起。
“不饿!”
二狗子吃着草根,哈哈一笑:“那我就可就不客气了!”
狗剩九岁,二狗子四岁!二人是从小到大的兄弟。父亲被朝廷征调去徭役,只剩下二人相依为命。
“狗剩,你咋不说话?”二狗子转过头看向自家小,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颜色,满头丝蓬松污垢散着酸臭味。
“狗剩,你咋不说话!”二狗子从残破的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二狗子的腰间。
“狗剩?狗剩?”狗剩捅咕了一会,才面色豁然大变,猛地翻身摇晃着狗剩:“狗剩,你小子别吓我!你快醒醒!”
“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别和我开玩笑,我害怕!”二狗子泪流满面:“你醒醒啊!”
“别哭了,这小子已经死了!”一位三十左右,浑身脏兮兮的妇女神情麻木的走进来,一把抓住狗剩,便要往外拖。
“你要干嘛!你要干嘛!”二狗子死命的抓着狗剩的尸体。
“不吃他,我们所有人都要饿死,熬过一日是一日!二狗子,你快放开!你快放开!”妇人劝了一句。
画面在一转
张百仁化作一个五岁孩童,被一位母亲抱在怀中。
“娘,我饿!”
妇人站起身,晃悠了几下,脚步虚浮的来到米缸前,过了一会才转过身走出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