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子澈拿出刀碗盆来,让子墨砍排骨,自己洗茄子,子墨几下就切好了,还挺认真的,做完就跑去扒蚕豆皮,自觉地都不用子澈吩咐。
子澈见此也就消了气不再为难他了。
子澈做了个咖喱土豆、红烧排骨、清炒蚕豆、红烧茄子还有一个蛋汤,这是他在进入空间后第一次做那么多菜,总算有个人陪着吃饭,自然是要献献自己的手艺了,得益者自然毫不辜负他的期待将桌子上的菜席卷一空最后还打了个嗝。
吃过饭喝杯茶,做一会儿休养生息,子澈喂过猫猫狗狗们之后在门口喊了两声小空,小空这才不情不愿的出现,他能不出现么,子澈都用再不出现就走来威胁他了。
给不情不愿的小空介绍了同样压根不想认识他的子墨,四只眼睛两道射线在凝滞的空气中噼里啪啦乱窜发出皮卡丘似的高压辐射电流,最后还是被子澈在无形中砍断。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认识了。
弄了点水果,又往背包里装了些零食和三明治等东西,两个人没有多耽搁,虽然这里很好,但是子墨认为子澈身边更好,所以也没有留恋利索的握住了子澈的手,子澈想早走是因为担心外面的车子。
出了空间对比一算,不过就过了几分钟时间,车子还在原地,雨依然下得很大,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都吃饱喝足了。
从背包里拿出零食吃着,又觉得有点无聊,时间等久了见雨开始变小就提议往前开开,说不定还能遇见人可以问问路。
子澈故意没有开灯,反正自己的视线也不差,开了反而会惹人注意,一路行驶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走错了没,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导航仪忘记了。
开到半路也算他们运气好,自从从那里开出来后这整个就是一荒郊野外,下午四点半左右,他们就看到几辆私家车往右拐。
子澈自然跟上了他们,一直开到雨停了,前面的车队也停了下来。
他们似乎在为谁下车而争执着,似乎就怕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被人丢下不管,后来讨论来讨论去索性全部都下车,这样一来他们还能做点东西吃。
泥泞的地上一踩就是一个泥脚印,走得越近他们就将他打量的越清楚,外表刚硬的男人有着一头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短发,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温度骤然上升就算不穿也不会觉得冷,下面则是一条厚实的迷彩裤,脚上套着长筒靴。
子澈了然的看着他走过来的样子,等他走近车子一米的时候,子澈也打开了车门从里面下来,子墨想要跟上被子澈叫住让他待在车里,他们现在见到的是人又不是丧尸,跟着干嘛,何况他的目的只是问路而已。
子墨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近,锋利的眸子也随之警戒起来,两个人的交涉看起来很顺利,但是子墨一点也不喜欢子澈离一个男性那么近,他发誓只要对方敢碰一下子澈他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他比任何时候都听子澈的话,安静的待在车厢里,虽然他现在更想做的就是追过去挽住子澈的腰顺便宣布主权。
嗤!
和这种小角色到底有什么好聊的。
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有一双兽瞳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里,但是对面面对着车子的男人敏锐的感觉到了里面的人意图不善,他没什么要求只是问问他有没有汽油而已,那些懦弱的白痴在见识过丧尸之后就一个个吓得不行,就算遇到人也是怕得要命,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怕的,就怕遇到身上带有病毒或是家属之类的正在生病,总之他是经过推选被异口同声扔出来的那个。
要不是因为他们有车,谁愿意和一群软蛋呆在一块。
双方交涉了一番,最后以食物来交换路线。
子墨知道后一脸的不屑,却没说什么,他同意子澈的任何决定。
子澈认为只要能得到地图什么都行,有机会他要拿一个导航仪,没有这玩意实在太坑爹了。
他假装从后备箱,实际上是空间里以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拿出三袋十斤重的米,又拿出了一些腊肉和方便面还有一些罐头给他们。
子墨按耐不住的从车子上下来,没留心踩了一脚的泥水,他其实不在乎就怕子澈生气,所以才皱起眉头,对遇到的人更加不满了。
大步走到子澈身边,拎起米袋和腊肉,只留些罐头给子澈拎,要不是子澈阻止他还想把罐头一起拿了。
子澈对他的力气感到惊讶,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渐平常起来。
鬼知道那些个实验室对子墨做了些什么。然后他又看了眼子墨的身下,大力吸了口气,然而心中无比清楚的知道子墨是为了帮自己,只能按耐下想要教训一番的心情,总有种在外人面前给他留几分面子,要教训回去教训的护短心理,倒是什么也没说,跟着子墨一前一后的把东西给人家送去。
对方自然是派出人来帮忙接手,实际上也说不明到底谁遇到谁是幸运的。看着对方在见到吃的后两眼发光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肯定饿了很久。
男人看起来有些难忍,但到底是忍了下来,一番交涉下来,子澈倒是对这个男人另有想法,只是现在大家都只是陌生人,真要说什么交心的话也谈不上。
这里到底还是鱼米之乡的南方,水土富足,草地树木还是能见到的,虽然下了雨地上泥泞,不能做饭,但是找个稍微干燥点的地方还是可行的,这不,他们运气好找到了一颗非常大的树,在男人交涉完回去后知道将有吃的,不少人就去找可以歇脚的地方,回来后就把他们全部带了过去,顺便也邀请了送给他们食物的子澈和子墨。
他们从车顶上拿下那些餐具锅子,在地上搭了个简易的点火的坑将就着用了,又拿了一些不是很潮的树枝树叶,点了打火机烧了半天,要不是子澈友情赞助他们一些纸,也不知道要被烟呛到何时,一看就知道这群小年轻都是没野外生活过的,属于生活不能自理没常识的,他们还想接点外面下小了的的雨水,被子澈阻止了。
“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一条小溪,你们去那里打水,这雨也不知道好不好,好歹小溪是流动的地下水,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到喝水问题,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子墨,见他嘴角干燥就拿出一瓶水来递给他。
这一幕不小心被一个眼尖的小伙子看到了,一时口快都不经过心眼的直接说了出来:“你那不是有水吗?外面的水也不安全,你也说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又不是肯定没问题,你那还有矿泉水没,就不能拿出来给大家烧一下饭,我们都两天没吃到饭了,万一就因为水的缘故吃出问题来怎么办。现在大家都有难更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嘛。”
子澈两眼一扫,眼前半大的小伙子也有六个,两个女孩子外加一个刚才和自己交涉的男人。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他为那男人可惜了,刚才还看到那男人像看白痴似的盯着那男生,其他人的目光里都透露着理所应当,只有一个女生怯怯不安,没有说话,其他人都开始起哄,仿佛人多就能证明什么似的,在他看来也就不过带表他们嗓门大而已。
“我去打水。”见事情闹得不像样,黑背心的男人第一个站起来拿着锅子往外走。
那男生一看不服气了,有难就应该互相帮助啊,冷眼旁观算怎么回事,不用他们提这男的也不知道主动拿出来,他才不想喝有问题的毒水呢。
“关哥,你也知道这水有毒的,说不定里面就有病毒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澈打眼看去,那个叫关哥的男人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锅子没有开口。
他们刚开始谈事的时候,因为以为只需要交换物品就可以各奔东西,没想到会被这些人一起邀请过来,又遇到这些事,也就没有互通姓名,所以他也是刚知道男人的名字。
瞧他那口气,就好像不把水拿出来他就十恶不赦似的。
手紧拉着子墨的手,瞧着子墨绷紧鼓胀的手臂,知道这人是受刺激了,要是自己不拉着恐怕没完,他手里也拿到了那张地图,也知道他们是从W市里逃出来的,算了下行程也不过到后天早上就能到了。
“先不说我有没有水,光是你那态度我就不会给你。我们本来就是公平交易,我给你们这些你们给我地图,我们没有理由再交出水,教你一件事,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给你们的,我们也没有理由‘应该’来帮助你。别太高看了你自己。”
“你!”
“你那什么态度?这种困难时期就因为有你这种下井落石的人才会有今天,也不想想末世来了大家都应该要团结起来,团结全人类来抵抗,而你呢,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
有人受不住了,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真好笑。
“真是不好意思了,救世主,我们连自己都救不过来呢,没有空来解救全世界,这么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别在拯救世人的路上先把自己饿死了。”
子墨笑意吟吟的看他反击,那淡然讽刺的模样居然让子墨觉得很诱人。
不想再看这些碍眼的人,子墨拉起子澈的手就想往外走,结果被人拦下。
半大的小伙子毕竟血气方刚,只要一激火气就容易上升,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胆怯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结果被扯掉不说还推了她一把,退的女孩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同样是一个站在后面的男孩忙走过去扶起女孩,远离了这里。另一个女孩瞧见那里的情景高傲的哼了一声,又转过头指着子澈说让他把东西留下。
他们毕竟人多,对方也不过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而且也就两个人,不少人都开始打起坏脑筋。一路上不是没见过打劫的,自然知道如今这世道这么乱,就算今天在这里抢了他们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种违反法律的行为都让一众男生们兴奋起来,甚至是跃跃欲试,打着反正就算发生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想法,恶从胆边生。
“住口,秦远!”一声大喝将这些半大的家伙吓得一个激灵,纷纷从罪恶的刺激中微微回过神来,可惜对方实在不够力道,至少一名名叫秦远的年轻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关哥,我叫你一声哥是客气,你可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你!”男人气得不轻,却拿他没办法。
子澈甚是不解,却也不能对别人的态度和做法说些什么。他已经不想和这些只要没人管束就和一群畜生没什么区别的年轻人继续啰嗦下去,反正该如何如何。
“慢着!我们还没说你可以走。”
对方傲慢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到了子墨,一双黑色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琥珀色的竖瞳。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拦下我们。”除开会看在方余琴的面子上他可以容忍自己受人欺负外,在本性上他其实是个不怕事的人,他不惹事但是也不会忍气吞声。
气氛一时间变得一触即发。
——“够了!秦远!”
“你滚开!今天我就不信邪了!”
秦远说着硬是推开了关谷,自己朝着子澈扑了过去,还没碰到子澈的衣服,一只手就像遇到了极快的绞肉器,瞬间朝外飞了出去,一声哀嚎毛骨悚然的响起。
子墨放到背后的手上,从锋利的不像正常人才拥有的指甲尖上划过耀眼的深红,微微一甩就消失无痕,指甲干净苍白的像是上好的白玉。
这一切快的让人连反应神经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秦远的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女孩子们跟着尖叫,男孩子们则是不知所措,刚才的胆子也再一次不知道缩到哪里去了,只知道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那只沾满血迹的手安静的躺在角落无人理会,秦远则瘫在地上疼的打滚,众人冷眼相观,只有关谷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去。
他们本就是半途凑在一起的人,谈不上感情深厚,不然也不会在谁去和这两人交涉的时候吵起来了。
有人已经开始悄悄偷东西想要趁机溜走了。
一时间他们自乱阵脚并且闹得鸡飞狗跳。
“走了。”子澈对此很冷漠,几乎是无动于衷的,这些关他什么事?人生百态世态炎凉他又不是第一次见,更过分的事他都遇到过。
只不过断了只手都能叫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