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自己又钻了进去,花了一会儿功夫从角落里挖出几张不同样式的椅子出来,随手抓了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想要擦掉上面布着的薄灰。
子澈还顾及着对方的面子,虽然觉得椅子不干净却也坐了下来,然而当他坐到一半的时候被一股阻力给阻拦了。
子墨半点面子也不给李岩,直接找了张纸垫在椅子上。李岩摸摸头,倒是没那么小心眼,又给他们端来了水,这才开始收拾起来。
几个人一起帮他收拾很快就解决了问题,不过这么光看着也挺尴尬的,李岩本身就没那么多世故矫情,见没事了就自己做自己手头上没做完的事。
几个人方才有空好好打量这里,至少有六七十平方的房间其实挺大的,只不过各种边边角角都被柜子和一些仪器占据了,也不愧是科学家住的地方,注定是除了实验其他都被抛之脑后的。
李岩埋头做了一会儿事情,似乎将他们给忘了,等他停下来想到该把这份文件交给严博士看看的时候,才想起来就算到了饭点也不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博士光靠他们这样光等是没用的,他早该去跟严博士说一声。
都怪自己在这里呆了太久,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了。
整理好资料,李岩匆匆忙忙的出了门,等他再次回来就直接把严博士和凌博士给带来了。
两位博士一进来就见到屋子里站了一堆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这些人不知道他们指明来找自己有什么事,看来看去又觉得人群里有一个人莫名有些眼熟,但因为还是没认出来所以就没提。
“几位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严科一颗开心期待的心因为这句话而冷却了。这一路上他有无数个跟父母相见的设想,唯独没有想到父母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看着对方陌生的目光,严科再也承受不住,扭身就想往外跑,可惜被一直关注着他的子澈给拉住了。
“严科!”子澈的一声轻斥让严科挣扎的更厉害,最后被挣脱了。
子澈看了眼这两位不合格的父母,为这可笑的场景也为为严科感到伤心难过,最终他追了出去。
子墨习惯性的刚往前踏了一步就停了下来,此刻越多人去严科就越是抵抗的厉害,他唯一相信的就是子澈,也只有子澈有这个能力安抚严科。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子澈被人窥视了,那种感觉令他很不爽。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让夫妻二人浑身一阵,喜悦感充斥着全身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为何孩子会这么激动的冲了出去,紧接着一股愧疚感由心而生。他们真是不合格的父母,连自己的孩子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
刚想跑出去把严科找回来,却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拦了下来,颇为不解的看向他,知道他是严科的朋友,也没有真的生气,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生气,或许连这个陌生人都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于是像矮了人家一头似的,一心向往研究的科学家小心翼翼的用眼神提出疑问。
“有子澈在严科不会有事,你们出现了反而不好,容易激化他。”子墨解释道。
知道男人说的是实话,女人沮丧的低下头,动作之孩子气都很难让人相信这么单纯的人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严父安慰般拍拍老婆的背,这才有空介绍了下自己,子墨他们也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见到刚才那一幕的大黑、关谷甚至是脸皮厚如纪颜也开始反省自己一个局外人站在这里看人家的家事是不是太不应该,有了自我介绍这段的缓冲倒是让他们感觉好很多,但紧接着就老实的站在旁边当背景而不是加入谈话。
知道是子澈他们一路照顾严科之后——事实上子墨的原话是严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夫妻二人都非常的感谢。他们虽然一直在这里,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上面的动静的,只是亲眼所见和有所耳闻完全是不一样的,而病理专家的他们更是重中之重的被保护起来,根本没机会去找自己的家人,银狼邀请他们的时候虽然告诉他们他们会在去W市的时候到严家去看看的,可是一直没有信息,虽然不说,但心里也是很焦急的。
而另一边,子澈终于追上了差点跟丢的严科,没想到这小子倔起来的时候跑这么快。
好不容易抓住他,结果却是疯一般的挣扎,子澈没好气的对他吼:“你要是还跑,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容易激动,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吗?”
“这事你不用管!”严科吼了回去。
“我不管谁管?!我要是不管我就不来追你了!你自己说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找你的父母?!虽然我承认他们是很过分,不负责,但是你从一开始就该有他们很可能不认识你的心理准备!不然你找什么父母?!”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体贴他们,不够理解他们咯?!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没有父母在身边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你知道我开家长会的时候看着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来而我每次只有奶奶来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被人骂被人嘲笑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他们对我进过什么样的责任?这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是我的父母,我也做好了刚开始可能和他们相处比较尴尬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没认出我!哈!这真是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了!”他垂着眼睛捂住额头泣笑,宛如一头受伤的小豹。
子澈叹了口气,虽然他能理解严科的话,但是显然严科也钻牛角尖里去了,要是现在自己承认了他的话,恐怕他会立即就从这里跑了。身为一个事外人,他能够做的无非就是劝阻他而已。
“我没这个意思,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只能谅解些了。”他说的很无力。
谁知这一下反而触动了严科让他一下子如同爆竹一样跳了起来。